“听这凡人胡扯,难道是那没本事吗?”似乎知道他在想什,晏欢抬起头,委屈地小声抱怨,“这块地界早就被恶德渗得透透,她连你话都不听,足可见现下这些,不过是障眼表象。”
刘扶光道:“你快些吃。”
眼看问不出别什,他们稍坐片刻,刘扶光将晏欢碰过碗筷不着痕迹地处理干净,又用法术留下两枚银角子在桌上,便悄悄地走出去,继续沿着官道前行。
两道身影黑白,白在前,黑紧跟在后。良久,刘扶光忽然开口:“你怎看。”
晏欢肩头震,慌忙凑上去,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答案迫不及待地往外倒:“法有罩门,阵有阵眼,要拔掉这个锚点,也得找到它关键所在。那凡人说忒久牙酸好话,句句不离凡人天子,那们就去找到这里皇帝,探探究竟。”
放到自己面前。
“不浪费,晓得,”晏欢笑得眉眼弯弯,这就算吃刘扶光剩饭,他心里委实冒出成百上千个美滋滋泡泡,“都替你吃就是。”
刘扶光便不做声。
当垆女瞧见这幕,只是不敢闲话。在她眼里,黑衣男人固然凶神恶煞,叫人看腿肚子打颤,可面对白衣青年,却是满眼欢悦甜蜜,似乎有说不尽几世几年情话。此地民风还没开明到能接受同性断袖程度,但她开店多年,也深知多事不如少事道理,因而权当没看见。
“娘子在这荒山野岭中置业,平日可还安宁吗?”刘扶光持着茶杯,与当垆女闲叙家常,言谈间温柔可亲,“原是路走来,时常听闻山野中会有打家劫舍强人出没,故有此问,娘子别见怪。”
刘扶光点点头,没说什。
今时不同往日,晏欢缺失龙心,又将龙神躯壳丢在汤谷,随心魔同被困;自己修为早就作废,积攒多日灵炁,也朝蒸发在心魔身上,只是玄日光复,他才在恶德独大现世,得以喘息时机。
谨慎是种良好品质,刘扶光知晓慎重力量,他同样知道轻视对手能为个人带来多大祸端。他尚未看清全局,已经明白自己要小心行事。
“先进城,”他说,“得知道这个地
他语气轻柔,口吻又真诚关切,个字个字说着,就像不疾不徐,潺潺流进人心田里清澈溪水,听着使人舒坦极。当垆娘子忍不住笑:“客人说得哪里话呢?咱们天家,是最圣明、最有福不过哩。多少年四海太平,真真儿对得起‘国泰民安’四个字,您打哪儿听来,有强人打家劫舍?这可不能乱说,万叫官府晓得,可是要吃牢饭!”
晏欢细嚼慢咽着刘扶光那碗汤饼,头也不抬,只是森森笑。刘扶光复述道:“四海太平……国泰民安?”
他再问两句,当垆女大字不识两个,言谈间却回得天衣无缝,整个人像极上发条木偶,话题转来转去,无不是转回“天子圣明,海晏河清”夸赞上,将奉承套话说箩筐。
蹊跷。
玄日照耀诸世六千年,即便是证得道统真仙,也手足无措、苦心钻研三千多年,才让浓云荫蔽天幕,总算保下有灵众生未来。这方小世界连像样修士都修炼不出来,竟也能维持住所谓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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