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他们成亲那会,晏欢也没有如此不知廉耻,像头野兽样四处嗅探、大圈地盘。
是不是至恶力量剧烈消耗,就像大海退潮之后,才能如此鲜明地显露出沙滩真正模样?
他尚在沉思,晏欢已停下身形,挑起眉梢,像是发现什新奇玩具般。
“瞧瞧这里,”他咕哝道,“处战场遗址。”
刘扶光抬起头,天时渐晚,狂风在望无际旷野上呼啸,犹如万马群嘶。但即便是夜幕降临,也未能替这个世界覆上层降温面纱,天空仍然是同样晶红,只是稍微黯淡些。
“别乌鸦嘴。”刘扶光斥句,又觉无奈,眼下大旱肆虐,呼气如焚,搞不好晏欢说点没错,“具体情况如何,还是要看过之后再定夺。”
晏欢乐呵呵道:“听你。”
他们穿过漫漫沙漠,刘扶光张开神识,在天穹上四处张望,没见大日影子,天空却透出种铁锭烧化之后晶亮通红,空气中也拥挤着炙热火毒,凡人若是生活在这里,定然会在几次呼吸后内燃而死。
“连生灵也没有,”刘扶光道,“善恶厮杀在何处?”
“水源往往藏在沙漠之下,”晏欢道,“此地居民,也定住在地下。”
“非常古老,”他踩在沙地上,俯身拾起块不分剑戟,被风沙和高热蚀化到拧起碎片,“连上面残存杀意也彻底消逝,你发现什?”
晏欢诧异地看他眼,想知道爱侣之前在思索些什,居然这般投入。
刘扶光抬起眼睛,他扔掉兵器碎片,有些惭愧地“哦”声:“刚刚……走神。”
在他面前,黄沙漫天翻卷,但以他目前眼力,完全可以看见这场大风是如何改变沙漠地貌:随着飓风推动,大大小小沙丘波澜变迁、高低起伏,古战场面积,也跟着黄沙潮涌而变化。
“看到?”晏欢问,“战场
刘扶光点点头:“说得有理。”
他们疾驰在沙海当中,不知为何,刘扶光心里总想着黎牧星临行前说过话,她提到龙天性,龙本能……这对他来说,仍是个无比新奇议题。直以来,晏欢身上至恶属性,压倒性地盖过他龙族习性,许多奇怪表现,都是他和心魔离体之后,才愈来愈多地涌现出来。
譬如晏欢常常自以为隐蔽地嗅着他味道,和他待在块时候,从喉咙到胸膛,全共振出隆隆呼噜声。还有龙越发严重筑巢癖好、投喂与囤积癖好,他狩猎、烹饪,仿佛刘扶光吃得越多,从他这里接受越多,他便越快活,越舒畅,越心满意足。
甚至每在处暂作修整,到要离开时候,晏欢总要偷偷地变回原型,伸着龙角,袒着腹部,来回在他枕头和床榻上磨蹭……刘扶光知道,龙腹细鳞处埋藏着龙气味腺,那气息烈似海风,带着如同血腥浓腻香气,直冲得他差点打喷嚏。
若要刘扶光横眉竖目地发通火,总归也是要离开;若要他什都不说,空气里又充满真龙在求偶期苦熬渴盼欲念,闻得他手心发痒,好想给晏欢脸皮上来两下……晏欢居然还以为刘扶光发现不!或者说按照他心理扭曲程度,就是刘扶光挑明骂他两句,又能有什用呢?说不定还给他越骂越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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