诧异
目光在学堂内交错，众弟子顺着桧庾视线转过头。
兼竹姿态闲散地坐在案后，
手搭在膝间，手搁在桌面，恍若无事发生。
若不是看见他白皙指节被朱砂石染得簇簇嫣红，拇指指甲盖边落
道深红印子，众人差点就信。
桧庾笃定，“
知道刚刚是你出手。”
兼竹在四周或探究或惊艳视线下捻掉指尖粉末，“没拿稳，砂石硌手。”
画完道符，他撑着下巴打发时间。
桧庾趁这空挡也在研究符阵。先天符不费朱墨，高阶大能可凭空以指绘符，威力更甚黄纸符法。
他指尖隔空在黄纸上勾画，符纸无风而动，符阵在其上缓缓结成。
兼竹目光落在即将成形道符上，微微凝滞。
桧庾所绘应当是聚元符类，然而黄纸上符头居子位、符胆临申位，此刻恰逢辰时三刻天心坐宫，直符太阴阳遁逆行。
“找块风水宝地。”
“你怎
知道是风水宝地？”
兼竹揣着袖子，“仙尊住地方，自然是风水宝地。”
许师姐，“……什？”
不等两人继续讨论下去，桧庾真人便从门口跨入，手里拿着黄纸朱砂，“都归座！”
响声惊动院中人鹤，兼竹看着紧闭窗缝，转头同灵鹤对上眼神。
后者小小眼睛里写满大大疑惑。
兼竹伸手搂着那只肥美鹤，柔软翅羽蹭在他肩窝里，“你主人怎动不动就炸毛，又没人惹他。”
灵鹤不吱声，扇着翅膀噗哒噗哒。
种好菜苗，兼竹把院子里收拾下。重翻土壤很快又被寒气封冻，菜苗上结层霜。
大概是有“迷路”在前，桧庾竟然有些习惯他过于潦草借口。
离下课还有大半个时辰，桧庾不再深究，挥挥手叫众弟子继续修习符阵。
……
堂课结束。
兼竹收过桌案，还未起身四周就围上圈人同他道谢
符成，必勾动雷火。
符脚即成那瞬，枚朱砂石破空而去。怵——符胆破，符纸窜起簇火苗！
桧庾如临当头棒喝，猛地觉出方才失误。他冷汗浸出背心，立马用灵力裹住废掉符纸，青烟“呲呲”消散。
异况引得众弟子纷纷抬头，“真人？”
“是失误。”桧庾擦去额角汗珠，不敢想象方才若是符成，雷火落下会发生什。他缓过神后看向后排，“你懂九星八卦？”
话题中断，许师姐云里雾里地晃回自己位置。桧庾真人看众弟子都已入座，开始讲授今日符阵课。
画符制阵，“先天符”靠是点灵光，“后天符”则仪式繁杂。他们集体修习道符，不必祝诵加持，只学符文绘法。
在场都是金丹元婴，修习符法并不精深。兼竹看眼，对他而言不过随手可成。
桧庾讲授过后，座中弟子埋头练习。
兼竹手拿黄纸，朱砂碾过粗粝纸页，如腾蛇盘云，在落下最后笔前，他腕间微顿，刻意留些缺陷。
他收好后看向那扇毫无动静窗扉，拍拍手上土转身回去。
翌日，兼竹进学堂便被许师姐小声叫住。
许师姐愧疚，“昨天仙尊可有责罚你？”
“怎会。”兼竹正经道，“仙尊是个好人。”
“那就好。”许师姐转而关心起菜苗，“找到地方种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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