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听话地走去拿起另个罐头,取出四块饼干。
给自己那块抹点黄油,又给每条在地上躺着、戒备着狗各丢块。他们都没等饼干落地就直接叼走,又探着它们粉红色长舌头把落在地板上饼干屑都舔掉。地板又如之前尘不染,好像刚刚什都没发生过。就像在流水中行过,心里想,不留痕迹。
隔着桌子坐在奶奶对面,目光和她样,掠过蔚蓝海。日头高,雾气都被晒净。这种天气曾经能让们见到爱德华王子岛。们会说,“天气好时候能望见爱德华岛。”不说“望无际”,只望得见爱德华王子岛就好。现在想来这好像也没什要紧。
今天是你余生第天,头脑里记起这句话。在“当代”很多海报、桌头箴言、贺卡、书签、唱片盒、车贴和涂鸦中都能见到这句。举杯到唇边,心想能把自己烫出几分生机活力来也好。
“你干吗这喝茶啊?”奶奶问,“会烫着自己。人家还以为你辈子没喝过茶呢。”
椅子旁边。不像奶奶,它们知道正过来已经有段时间。汽车沿山崖路呻吟时候,它们就听到,从栅栏门滑动,房门打开,直到踏上门槛,它们也都听到,只是觉得点也没有起身必要,或者有什好警惕。进门之后,终于宣告到来,也终于到应该在地方。
奶奶本来看着窗口,手里端着茶杯,转过来见到,吓跳,也有些窘迫,因为是如此悄无声息。虽然她不承认,但她越发担心她感官会失灵,对耳聋者寂静和目盲者黑暗充满恐惧。现在这些都还未被发现,但她脸上此刻张皇,说明那些念头直在那里。
“啊,你到啊,卡伦,”她说,“在等你。”
知道她在等。凌晨三点开始,在山下村子里父母床上等着上山时,便知道。那时听着雨打在屋顶上,想着路会有多滑,想着在乡村无可名状黑夜中徒步走完那八英里:雨云会遮蔽星月,只听得水声,硕大雨滴当当砸进土里,或落进看不到溪流水花中,而右手边会有浪涛拍岸凄切声响。心里知道,这条会让浑身湿透旅程,是不会再走,就跟不曾见过爷爷不会再走样。他已经去世七十年,《圣经》里说人寿命也就该这长。
“已经尽量早,”说,“是看山路够干,车能爬得上来,就立马出发。”
“没事,”说,“只是试试看……”
们坐很久,只是静静地喝茶,朝窗外望着。们什话也不说,也没有问彼此什问题。们在休息,表现得好像无所事事,仿佛运动员正为几个小时之后比赛
“哦,是啊,”她说,“你要喝茶吗?壶里水刚开。”
“好啊,自己倒。”说着就在奶奶厨房里熟门熟路地泡起茶来。茶叶罐是很久前从锡兰运贵重货品船失事,冲上岸来。伸进去抓把在拳头里,放到茶壶中,然后从冒着蒸汽水壶里把开水倒进去。
“他们时半会儿还到不,”她说,“恐怕最早也得到下午。”
她在桌子那头又坐得更舒服些。
“罐子里自己拿几块饼干吃。早做。给狗也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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