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佩云下车之后又乘开往长邺火车回长邺,出站之后,她粗中有细地给家中打个电话。在确信家中无人之后,她才幽灵般地回到家里,接着她把自己锁进楼上女儿房间。目前这是个没人进房间,而且房间窗子临街,使她可以清楚地看到普运哲归来。她决心要在女儿房间做次彻底等待,她想起公安人员在跟踪和抓捕罪犯时有种方式叫做“蹲坑儿”,那她决意要“蹲次坑儿”,天不行两天,两天不行三天……
她终于在那个晚上等来他们。这种“终于等到”激动
陶又峻花半天时间给葛佩云讲照相机,他把快门、光圈、速度、焦距乃至胶卷拆装要领反复给她做过示范后,又把变焦头拉来拉去,让葛佩云去看镜头里画面变化。变焦头功能特别使葛佩云感兴趣,她随着陶又峻指导和示意用变焦头对准办公室些角落任意推拉,于是这房间里切终于在这个可以伸缩镜头里变得进退大小自如。
最后,陶又峻又给葛佩云讲胶卷,并讲到高速卷和普通卷区别。葛佩云竟不加掩饰地说:“就需要这种高速卷。”紧接着她又询问起冲卷事。
这使得陶又峻觉得有些蹊跷,因为在他看来眼前这位中年妇女问问相机还勉强可以理解,若亲手冲起胶卷不知会是何等局面——刚才他教她装胶卷时她都那双手无措,那样子使陶又峻觉得就好比是女人给大卡车换轮胎,或者男人给婴儿换尿布。但正是这个中年妇女居然对冲卷也如此着魔,陶又峻只能把这解释成个古怪摄影爱好者急于求成心态之体现。他告诉葛佩云,彩色胶卷自己是没有条件冲,必须拿到图片社。学冲黑白卷冲起来倒也不难,不必暗房,有只显影罐就行。
次日上班时,陶又峻给葛佩云拿来只显影罐和显影液,给她讲讲冲卷要领。葛佩云又抓住时机让陶又峻把昨天讲内容再重复遍,因为夜之间她好像忘记关于摄影切。
陶又峻又给葛佩云重新讲解遍,并把些必要数据为她写在张纸上。
葛佩云固然不太聪明,但在学习照相这件事上你决不能说她太笨,因为后来她实在是拍出照片,而且她居然把它们冲出来,就用那个显影罐。那当然不是什作品,只是她家中些角落凌乱写照:普运哲大床啦,客厅沙发啦,书房排书柜啦,浴室里浴缸啦,有清楚有模糊。她知道照片模糊那是因为她手拿不稳相机所致,她努力使自己手把稳照相机。
奇迹终于在葛佩云身上发生,她暗自把这形容成聋哑人说话,绝症患者复生。
奇迹出现使葛佩云头脑日益清楚和灵活起来,而且她好像下子成生活中个主动人物,就因为她房间藏着架照相机。
在照相术和显影术鼓动之下,葛佩云便演出去北京参观亚运村那幕剧。
参观亚运村确有其事,葛佩云在普运哲护送下确也上火车,但是她在火车离开长邺第站下车。她对同事们说她忘带摄影包,她必须回长邺去取。同事们劝她说,许多人都有“傻瓜”,而葛佩云却说她要是“大机器”,于是她执意下车,并说第二天她还会赶到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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