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您对爱华小学理解显然是种偏见,”陶又峻插话说,“爱华自有它在国外成功经验。”
“问题就在这里,”舅舅冲陶又峻说,“这种学校是谁创造?外国人。外国人创办这类贵族学校,可这是在中国。中国人刚吃几天饱饭就贵族化,中国贵族在哪儿呢?些人口袋里装满钱就可以是贵族吗?要知道中国从未有过欧洲那样贵族传统。在国外贵族是极特殊阶层,甚至连资产者也很难打入贵族阶层……反之,贵族没落,血液还是贵族血液。”
陶又佳插话,她说:“舅舅说贵族,中国历史上也有过,有过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灭族刑罚,也有过世代簪缨、钟鸣鼎食这样望族,这里‘族’不都是贵族!”
“那也不是欧洲意义上贵族。”舅舅说,“秦始皇以后封爵都是虚,食禄而无领地,旦得罪皇上便满门抄斩。西欧贵族却是世袭,他们即使犯罪也不至于被剥夺爵位和领地。因此欧洲贵族阶层从古至今基本是相对稳定和封闭,绝不是谁钱多谁就是贵族。可是你们看现在中国,好像到处都在闹贵族……”
陶又佳说:“舅舅这次说得正中要害,这个‘闹’字用得太妙:闹贵族。对,就像闹乙肝、闹流感、闹猪肉5号病、闹痢疾、闹情绪……”
二层,就像丘晔形容过所有“内装修”样,这个厅也被些假模假样装饰物充斥着。但“料理”却十分地道,服务小姐显然也受过良好职业训练,这使得他们心情格外愉快。舅舅可能也忘“累”,先是对厅内装饰发表通议论,又对菜肴作些吹毛求疵挑剔,然后便和丘晔很随便地、没深没浅地聊起来,还不时显出点儿别扭。但陶家人都看得出舅舅与丘晔之间“别扭”其实是另种交流感情形式。
聊天是从丘晔儿子要进爱华小学谈起。丘晔对大家说,不出半年她就有能力把儿子送进爱华小学。舅舅问爱华小学是什意思有什特别,陶又佳给他作解释,他马上表示强烈反对,说:“没必要完全没必要!”
“怎没必要?”丘晔问。
“愚昧,纯粹是种愚昧。”舅舅说。
“您是指这种学校,还是指?”丘晔说。
“也许还有闹别扭。实际是离题万里,又佳也跟着起哄。”丘晔冲着舅舅说。
丘晔几句话倒使舅舅安静下来,他端起酒杯在丘晔眼前晃晃说:“只是想说应该让孩子从小习惯过普通生活,不要企图在‘贵族’群里培育出大天才,这是从来没有过事。也许你们并不清楚们,”他指指陶母说,“们小时候家里有三座工厂,家商行,们也有自己汽车和花园洋房。可是你们知道祖母在这座花园洋房里净做些什吗?她做针线活儿,把洋面袋洗干净做内裤。佩
“随你怎理解。只说愚昧。”舅舅说。
“这就要问个究竟。”丘晔和舅舅较起真来。
“会把究竟告诉你。”舅舅说,“你以为他们在那种地方会变得聪明?说‘他们’,当然是指那些无辜孩子。”
“您为什非得用无辜形容那里孩子?好像他们到那里是去受迫害。”
“是无辜,点也不过分。”舅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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