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掼,便溅脸热水,连件二色金缎衫子都弄湿,唬跳,走过来道:“这是怎说!”忙取出块汗巾子来揩脸。王太太丢刀,骨都着嚼,往房里去。当晚堂客上席,他也不曾出、来坐。
到第四日,鲍廷奎领班子出去做夜戏,进房来穿衣服。王太太看见他这几日都戴是瓦楞帽子,并无纱帽,心里疑惑他不象个举人。这日见他戴帽子出去,问道:“这晚间你往那里去?”鲍廷奎道:“做生意去。”说着,就去。太太心里越发疑惑:“他做甚生意?”又想道:“想是在字号店里算账。”直等到五更鼓天亮,他才回来,太太问道:“你在字号店里算账,为甚算这夜?”鲍廷奎道:“甚字号店?是戏班子里管班,领着戏子去做夜戏才回来。”太太不听见这句话罢,听这句话,怒气攻心,大叫声,望后便倒,牙关咬紧,不省人事。鲍廷奎慌,忙叫两个丫头拿姜汤灌半日。灌醒过来,大哭大喊,满地乱滚,滚散头发;会又要扒到床顶上去,大声哭着,唱起曲子来。原来气成个失心疯。唬鲍老大同大姑娘都跑进来看,看这般模样,又好恼,又好笑。
正闹着,沈大脚手里拿着两包点心,走到房里来贺喜。才走进房,太太眼看见,上前就把揪住,把他揪到马子跟前,揭开马子,抓二把尿屎,抹他脸嘴,沈大脚满鼻子都塞满臭气。众人来扯开。沈大脚走出堂屋里,又被鲍老太指着脸骂顿,沈大脚没情没趣,只得讨些水洗脸,悄悄出门,回去。
这里请医生来。医生说:“这是肚子痰,正气又虚,要用人参、琥珀。”每剂药要五钱银子。自此以后,连害两年,把些衣服、首饰都花费完,两个丫头也卖。归姑爷同大姑娘和老太商议道:“他本是螟蛉之子,又没中用,而今又弄这个疯女人来,在家闹到这个田地,将来们这房子和本钱,还不够他吃人参、琥珀吃光,这个如何来得?不如趁此时将他赶出去,离门离户,们才得干净,家计过日子。”鲍老太听信女儿、女婿话,要把他两日子赶出去。
鲍廷玺慌,去求邻居王羽秋、张国重来说。张国重、王羽秋走过来说道:“老大,这使不得。他是你老爹在时抱养他;况且又帮着老爹做这些年生意,如何赶得他出去?”老太把他怎样不孝,媳妇怎样不贤,着实数说遍,说道:“是断断不能要他!他若要在这里,只好带着女儿、女婿搬出去让他!”当下两人讲不过老太,只得说道:“就是老太要赶他出去,也分些本钱与他做生意。叫他两口子光光怎样出去过日子?”老太道:“他当日来时候,只得头上几茎黄毛,身上还是光光。而今养活他恁大,又替他娶过两回亲。况且他那死鬼老子也不知是累家多少。他不能补报罢,还有甚贴他!”那两人道:“虽如此说,恩从上流,还是你老人家照顾他些。”说来说去,说得老太转口,许给他二十两银子,自己去住。鲍廷玺接银子,哭哭啼啼,不日搬出来,在王羽秋店后借间屋居住。只得这二十两银子,要团班子、弄行头,是弄不起;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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