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你这件事虽非钦件,将来少不得打到钦件里去。你令兄现在南京,谁人不知道?自古‘地头文书铁箍桶’,总以当事为主,当事是彭府上说就点到奉行,你而今作速和彭三老爷去商议。他家门都是尤睁虎眼脚色,只有三老还是个盛德人,你如今着急去求他,他也还未必计较你平日不曾在他分上周旋处。他是大福大量人,你可以放心去,不然就同你去。论起理来,这几位乡先生你们平日原该联络,这都是你令兄太自傲处。及到弄出事来,却又没有个靠傍。”余二先生道:“极蒙关切。但方才县尊已面许回文,且递上呈子去,等他替回文去,再为斟酌。”唐三痰道:“也罢,看着你写呈子。”当下写呈子,拿进县里去。知县叫书办据他呈子备文书回无为州。书办来要许多纸笔钱去,是不消说。
过半个月,文书回头来,上写清白。写着:
要犯余持,系五河贡生,身中,面白,微须,年约五十多岁。于四月初八日在无为州城隍庙寓所会风影会话,私和人命,随于十日进州衙关说。续于十六日州审录供之后,风影备有酒席送至城隍庙。风影共出赃银四百两,三人均分,余持得赃百三十三两有零。二十八日在州衙辞行,由南京回五河本籍。赃证确据,何得讳称并无其人?事关宪件,人命重情,烦贵县查照来文事理,星即差押该犯赴州,以凭审结。望速!望速!
知县接关文,又传余二先生来问。余二先生道:“这更有分辨。生员再细细具呈上来,只求太父师做主。”说罢下来,到家做呈子。他妻舅赵麟书说道:“姐夫,这事不是这样说,分明是大爷做事,他左回右回雪片文书来,姐夫为甚自己缠在身上?不如老老实实具个呈子,说大爷现在南京,叫他行文到南京去关,姐夫落得干净无事。这里‘娃子不哭奶不胀’,为甚把别人家棺材拉在自己门口哭?”余二先生道:“老舅,弟兄们事,自有主意,你不要替焦心。”赵麟书道:“不是也不说。你家大爷平日性情不好,得罪人多。就如仁昌典方三房里,仁大典方六房里,都是们五门四关厢里铮铮响乡绅,县里王公同他们是个人,你大爷偏要拿话得罪他。就是这两天,方二爷同彭乡绅家五房里做亲家,五爷是新科进士,听见说就是王公做媒,择日子是出月初三日拜允。他们席间定讲到这事,彭老五也不要明说出你令兄不好处,只消微露其意,王公就明白。那时王公作恶起来,反说姐夫你藏匿着哥,就耽不住!还是依着话。”余二先生道:“且再递张呈子。若那里催紧,再说出来也不迟。”赵麟书道:“再不,你去托托彭老五罢。”余二先生笑道:“也且慢些。”赵麟书见说他不信,就回去。
余二先生又具呈子到县里。县里据他呈子回文道:
案据贵州移关,“要犯余持,系五河贡生,身中,面白,微须,年约五十多岁。于四月初八日在无为州城隍庙寓所会风影会话,私和人命,随于十日进州衙关说。续于十六日州审录供之后,风影备有酒席送至城隍庙。风影共出赃银四百两,三人均分,余持得赃百三十三两有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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