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不着边际话父母连听都不愿意听;但是格里高尔却念念不忘这件事,打算在圣诞前夜隆重宣布这件事。
就在他挺直身子紧贴在门上倾听当儿,他在脑海里转悠着这些在他当前状况下完全是毫无用处念头。有时他疲惫不堪,实在无法注意倾听,便懒懒地把头靠在门上,但是立刻又将它挺直,因为连他由此而引起那个小小响声也让隔壁听见,这响声竟让所有人都沉寂下来。“现在他又在干什?”稍过片刻父亲说,这话显然是对着门说,随后这中断谈话才又渐渐恢复。
于是格里高尔充分解到——因为父亲惯常重复自己说过话,部分是因为他自己已经很久没接触这些事情,部分也因为这切母亲并非听遍马上就明白——尽管遭到种种不幸,还是从旧日岁月里积攒下笔当然是相当微不足道财产,在这期间没有动用过利息使这笔财产略微有所增加。但是除此之外,格里高尔每月拿到家里来钱——他自己只留几个零用钱——没有完全花掉,并且已经攒成笔小小资金。格里高尔在他门后频频点头,对这种意想不到谨慎和节俭感到喜悦。他原本可以用这些多余款子再还掉些父亲欠经理债务,他摆脱掉这个职务那个日子也就可以早早地到来,但是现在看来,父亲作这样安排,这无疑好多。
可是要让家人靠吃利息过日子,这笔钱还远远不够;这笔钱也许可以维持全家年,至多两年生计,没法再多。所以这只是笔不可轻易动用、留着以备不时之需钱;过日子钱人们还得去挣。而父亲虽然身体健康,但是已经年迈,他已经五年没做什事,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会有什作为。在这五年里,在他劳累而无成就生中初次享受安逸这五年里,他发胖,并且因此而变得动作相当迟钝。年迈母亲患有气喘病,在家里走动都很困难,每隔天就要呼吸不畅躺在靠近敞开窗户旁沙发上休息,难道还要让她出去挣钱?妹妹十七岁,还是个孩子,她应该安享她迄今为止这种生活方式,穿得漂漂亮亮,睡得安安稳稳,帮忙做做家务,参加些不太花钱娱乐活动,尤其是要拉拉小提琴,难道要妹妹出去挣钱吗?只要谈到这种出去做工挣钱必要性,格里高尔便放开门,头扑到门旁那张凉丝丝沙发上,因为他羞赧和伤心得浑身燥热。
在漫漫长夜里他往往整宵整宵躺在那儿,刻也不睡,只是连几小时在皮面上蹭来蹭去。要不他就不辞辛劳将把椅子推到窗口,然后就爬到窗台上,把背顶住椅子,靠在窗户上,显然是企图回忆从前临窗眺望时那种自由舒畅感觉。因为他看哪怕只是稍许远些东西确实天天越来越模糊;从前他常常诅咒街对面那座医院,因为它老是逼近在他眼前,现在他却压根儿再也看不见它,倘若他不是分明知道自己住在这条寂静,而完全是在市区夏洛蒂街,他便会以为窗户外面是片荒漠,灰蒙蒙天空与灰蒙蒙大地浑然成为体。细心妹妹只是两次看到椅子放在窗口,她就每次打扫完房间后把那把椅子重新丝毫不差地放回到窗口,甚至从此还让里面那层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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