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岱川心情有些重，觉得那张纸条沉甸甸
。
下辈子看开
些，他看着沙土渐渐侵没女孩容颜，心想默默说
声对不起。
两人埋完人，用水冲洗血淋淋地板。地板这些天不停地被水冲泡，木头四角高高翘起来，已经有些松动。
楼里还有两具尸体。——杜苇尸体被陈卉拖进屋里，反锁门。三楼还有啤酒肚尸体，没运下来。
李斯年感觉身体越来越重，头晕得厉害。他扶下桌子，看眼时间：“行，不收拾，剩下爱谁谁吧，咱俩回屋先睡觉去。”
五味杂陈。
他们推开门进屋时候，屋里已经没人。杜苇尸体也不见，地上条横亘血痕，人宽窄，顺着大厅蔓延到楼梯上去，楼梯阶棱上也全是滩滩血，像是尸体被某种怪兽叼走般。
李斯年被这景象惊下。
他放下方岱川，避过血迹，往楼梯上走两步，从下往上看去。
陈卉半低着头正往下看，从楼梯缝隙里只能看到她双眼，阴渗渗地盯着他，居高临下恶意扑面而来。李斯年没有退让。陈卉垂下眼睛，手上动作不停，将杜苇尸体拖上二楼。
在人家身上，姿势丢人到姥姥家。他歪着头，将下巴靠在对方锁骨和脖颈交界处小窝里，苦笑道：“你这是真人不露相，装得斯斯文文，
都不知道你劲儿这
大。”
李斯年挑起边嘴角：“你这花拳绣腿，看就是健身房练出来，看着好看样子货罢，能跟比？”
他这样说，方岱川心里却蔓延出些丝丝缕缕疼来。
他自小无亲，流离于扒手集团，去街上乞讨行骗，然后又辗转异国，加入雇佣兵组织，多年来生死线。有这样经历打底，他怎可能是外表表现出来斯文俊秀呢。他想起李斯年后腰上长疤，歪歪扭扭横亘在那里，丑陋得触目惊心。
这个男人身后，装着海样深不可测过往，身上吃些苦头，于他而言早不算什，手被废，他也能云淡风轻。
方岱川看他脸色不好，
“怎回事？”方岱川上前拉住李斯年袖口。
李斯年抬头看眼，拐角处已经没有陈卉身影，他摇摇头。
两个人先把大厅收拾，现在只剩三个人，完全是应那句话，早死还有人收尸，晚死自认倒霉。杨颂和丁孜晖尸体被卷裹在窗帘里，两人人拉住布料角，将尸体运出室外，仍旧在埋葬其他人沙坑里，将两个女孩儿埋葬。
那天埋宋老太太时候，丁孜晖捡到老太太条金项链，放进沙坑里起送葬。如今沙坑还是那个沙坑，埋却是丁孜晖自己。方岱川想片刻，伸手将自己签名那张纸条又放回丁孜晖衣兜里。
挺可爱个姑娘，生前你死活那多计较，临死时候兜里揣，确是张纸条。
更不提刚才……
方岱川伸手搂住李斯年肩背，右手虚虚环着，不敢碰他左肩。
李斯年感觉到他软化，在他耳边笑道：“怎，川儿哥心疼？”
方岱川有些难为情，故意粗声粗气地在他耳边说话，说话确是字字真情。他说：“以后有川儿哥在，让你每天高高兴兴，不让你受委屈。”
李斯年脚步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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