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逐渐消退后,个合目咧嘴比拳头略大猴头仿佛从水底逐渐升至水面,五官浮肿模糊。猴子天灵盖已被削去,
逐年增加,余家不胜其扰,祖父在果园大量装设陷阱,捕获猴子不管死活全部扑杀,猴子终于慢慢减少,最后年,也是鸰六岁那年,只捕获四只食蟹猴,从此野猴终于绝迹余家果林。祖父将这四只食蟹猴送给鸰当玩伴时,完全没有想到它们从此引发鸰饲养兴致。
吃中餐时母亲对鸰说:阿鸰,你把丽妹事告诉阿雉吧。
“哥,这不是鸡肉鸭肉,是猴肉,特别杀给你加菜……”鸰捧着碗热饭,从桌上锅酸菜汤夹起块肉放到嘴里,“那是你第二次返家不久以后事,丽妹和朋友到泰国玩,回国时被海关人员从假发里搜到鸦片……”
母亲用把勺子盛碗猴肉酸菜汤放到雉面前。
“幸好那鸦片分量很少,再多点点,就要判绞刑……丽妹屁股被鞭笞三下……据说第鞭时,丽妹就昏死过去……丽妹回家休养时,在床上趴三个多月,不曾翻过下身子,也不曾说过半个字……伤口长肉结疤后……那三道鞭痕整齐排列在丽妹屁股上,像经过丈量呢,真是神奇鞭法……不知道为什,丽妹依旧趴在床上,不肯翻身……将她翻转身子,丽妹就全身发抖,发出令人心肺俱裂惨叫……后来终于下床,但是是用四肢爬下来,就像大蜥蜴吧,四肢着地,”鸰姿势像猴子爬树,“丽妹起初只在浮脚楼里爬行,日子久,爬行速度非常惊人……如果硬将她翻身或坐直,就会发出野兽般叫声,甚至咬人……当然,说她从来没有直立行走,大概也不可能吧,不过那是极稀罕动作……自己就从来没看过……”
雉凝视滚烫猴肉酸菜汤。“……孩子父亲是谁?”
“哦,丽妹怀孕时,们竟也没有发觉,或许是们疏忽吧……她回家后,朋友偶尔也会来看她,加上她自己时常爬出屋外,在玉米园、胡椒园甚至野地里爬窜,谁知道会发生什事……也不能天到晚守着她……孩子父亲……们也毫无头绪……”鸰也替自己添碗猴肉酸菜汤,“哥,是丽妹要们瞒着你……你去年返家参加婆婆葬礼时,丽妹就住在家里,但是直躲着你……”
“显然丽妹也不知道自己怀孩子,要不然……”母亲难得加入对话,“看得出来丽妹是爱孩子……”
云卷如蟹腹,天青如蟹壳。鸰脑海里浮起幅景象,鲜活滑嫩,像刚冒尖蕈菇丽妹头皮,无所不在,挥之不去。夏日午后玉米园,蚱蜢不停飞扑到鸰脸上,鸰承受着雨点般不痛不痒撞击,有时候“呸”声,吹走停在唇上小蚱蜢。鸰看见只绿色大蚱蜢穿过株玉米,停在个浑圆丰腴女子屁股上,屁股上烙着三道整齐排列像经过丈量长疤。大蚱蜢飞走时,鸰看见双男人腿,胯下家伙仿佛也是只衰败玉米:枯干玉笋须,皱裂穗苞和松垂玉米……透过金黄色玉笋须和茏葱玉米叶秆,鸰看见支琥珀色猎枪枪柄和双蝎子般发亮长筒靴。
“阿雉,这是阿鸰特别蒸给你,”母亲将个冒着热气蒸笼摆在桌上,打开蒸笼盖子,“很补,趁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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