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跃出水面,试图捕捉蜻蜓。雉将帐篷、蚊帐、衣物仔细摊开,检查手电筒、药品、洋烟、酒、速食面。批累赘琐碎东西已不知去向,包括相机、望远镜、液晶体收音机、电池、瑞士多功能刀和把大番刀。雉觉得自己像和个强大敌手照面,消耗许多致命武器。雉将泡软饼干扔入水中,鱼族纷纷露脸抢食。曾祖和祖父第三天来到布满人胆猪心状石块小河时,族亲尸体已被啃得差不多。批吃红眼怪鱼,拉扯着个大人泡在河里腿骨,努力将大人上半身拖入河里。头不怎大蟒蛇吞下超过肚量族亲,慢条斯理地爬行着,被曾祖不费劲地剁烂蛇头。巨大红色蚂蚁忙碌切割具女体。应该是百多位族亲吧,二人忙半天,只拼凑出约七八十人,在野茔掘七八十座坟,含糊葬。日军尾随几位探测消息族亲,从医院,荒地,野茔,路跟踪到小河边,将河边憩息百多位乡亲网打尽。据说为扑杀可能漏网之鱼,日军将惨绝人寰刑拷动用在几位尚存息族亲身上。
曾祖祖父另外掘个大坟,将婴尸连同猪笼草瓶子起埋葬。日军攻下小镇时,仍然有几位充满爱心和责任感年轻护士留守医院照顾重患和初生婴儿。日军涌入医院时,用武士刀刺杀病患,因为在婴儿室中遭受护士激烈抵抗,日军逞完兽欲后,首先用刺刀削掉男婴小阳具,戳烂女婴阴部,再将那批哭号不停娃儿抛到半空用武士刀劈杀。不知为何婴尸后来竟出现在猪笼草瓶子中……
雉凝视潮湿行李,摸摸左肩后伤口,涌起个模糊怪念头。
登上长舟后,雉才发觉脚夫是多余。脚夫矮壮,手脚般粗长,走时沉默不语,坐时像只鼓噪蛙。十多年脚夫生涯将他本来挺拔肉体操练得十分矮壮,力气很容易被小觑。巴都说他曾经赤手空拳替个白种人驮运架百五十CC山叶机车,口气翻山越岭四十多公里。背着雉被洗劫过行李,脚夫显得踌躇不前,仿佛少什压舱物。巴都在他耳边嘟哝几句,二人笑。雉达雅克语已度过创世纪,进入绚烂伊甸园,虽然少蛇开悟和苹果咀嚼而依旧稚涩,但巴都那句浅白话却让他清楚看到自己羞耻器。……这中国人体力差劲,又受点小伤,担心他撑不下去,到时候就要麻烦你……
比起舢板蚱蜢嚼叶或牛啃草,漆成黄绿色长舟在螺旋桨推动下咀嚼风景快速和喧闹简直像架电动割草机。吞下去之前,长舟已把风景搅成不需咀嚼果菜汁。舟前三分之完全翘离水面,舟屁股掀起股尾舷浪,引擎声如狗打群战,互咬厚皮,成不变地咆哮,像船首脚夫、船中雉和船尾操舵巴都成不变地凝望前方。原始林,次生林,耕地,废田茅屋,树薯,玉米,香蕉,面包树,木瓜,胡椒,蔗林,野生,栽种,两岸风景乱得散瞳。野火焚林,猴群在树上战斗,两个达雅克人前后扛着只被戳破喉头长须猪,迎面而来舢板载满渔获。换艘温吞吞且安静舢板,风景会较甜和素吧。尤其是那个脚夫,岸上行走时声不吭,坐下来就觋般呢喃,也不知道咕哝些什,让两岸风景更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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