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这些声音就变得细微不可闻,因为游方从田垄上拎来件沉重东西扣住盗洞入口,就似隔绝阴阳两界。这是个圆形下水道井盖,沉而厚铸铁质地,是他们来路上顺手偷,准备干完活封盗洞所用。
游方没有立刻离开,他又拿起洞口旁把军工铲,很仔细铲起附近浮土将井盖上方喇叭口填实,然后又将连着根土玉米株小心移栽回来。这些是他们打盗洞前特意铲到旁,连根土形状都很完整,可以再拼回原状,最后用脚尖抹抹土壤间缝隙,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四周风似乎更大,刮玉米叶哗啦哗啦响;天上云似乎更厚,月亮只剩下点淡淡白斑;夜色似乎更暗,眼前总有起伏不定各色虚影在飘动,哪怕闭上眼睛也样——这是种黑暗中幻视
扑,企图跃过盗洞避开背后偷袭。
游方动作却比他更快,从身后发动攻击,双手伸抓住猫二两侧软肋。游方手很普通,不是特别细嫩,但骨节不粗大也没有明显练过痕迹,可这抓劲力却很大,如铁钩般。
练拳时并不能死握拳,劲力要运透指尖,游方少年时专门练过指力。记得小时候经常和三舅公儿子、小表舅莫章玩种游戏:抓住块碗口大小卵石抛起,等石头落下再拢五指成爪凌空擒住,据小表舅说这是鹰爪功种练法。
后来三舅公莫正辛发现莫章与游方玩这种游戏,把儿子揍顿,告诉游方功夫不是这傻练,这玩就算能练出蛮力来也绝对会伤到筋骨。三舅公教他种站桩养气、虚抓凝劲练法,等劲力练成之后才可以抓实物练功,莫章也是这练,并有专门药汤洗手,退去老皮与死茧,使手看上去与普通人样。
三舅公莫正辛曾是走江湖卖艺,功夫是家传,游方武功后来几乎都是和小表舅学,没有刻意练什就是当玩,筋骨强健也是混江湖本钱。据三舅公说没什高深东西,就是些庄稼把式。
今天这庄稼把式威力却不小,双爪扣软肋,猫二腰弯腿就软,口气没提上来也没有跳出去。猫二反应也很快,立即抽筋般扭身,肘就向身后击来,就似身后长眼般,肘尖正对游方右太阳穴。
游方却没有收招躲闪,双手松身子低,缩头耸肩蹬地继续前扑,就像草丛里窜出来条毒蛇。猫二肘打空,而游方记头锤正撞在他腰眼上,他失去重心被撞倒在地,胸口正卡在盗洞边缘。
猫二全身酸麻声惊叫,接着双脚空,被人攥着脚脖子倒提起来,头冲下栽进盗洞。盗洞中烟火扑面而来,猫二本能双手捂眼,隔着件燃烧衣服不知撞在谁身上,起向地底深处滚落。
把猫二扔进盗洞,游方动作再没有任何犹豫和停顿,将四周散落玉米秸秆、苞米穗以及杂物全部扔进洞中,然后点燃两根绑着炸药TNT也扔下去——那是大光头炸盗洞时用剩下。
洞中发出轰然闷响,周围地面微微抖抖,地下深处传来哗啦声,那是盗洞底部卵石层震塌声音,还夹杂着哀号与惨叫,已分不出是谁发出,盗洞入口离地面两尺处也被震塌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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