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当作写字桌扶手,男学生们穿深色牛仔衣,女学生们穿裙子和长工作服,颜色大多是暗沉水果色,那些颜色看着让人心里有点反酸。女学生们唇色很浅,眼妆化得像那些不怀好意玩具娃娃,睫毛刷得很长,眼皮像被打肿。这些学生都是专业浪荡子。有在做笔记,有在涂鸦。弗雷德丽卡正满腔热情地讲述着:黑色湖水上只小纸灯,黄色报春花和盛产螃蟹红色海洋,白色鹳鸟和绿松石色天空,还有那只邪恶墨鱼“从光芒中央直勾勾地盯着[3]”。弗雷德丽卡说:“劳伦斯每个用词,都有其丰富含义。”她描述着月光映在水中碎裂倒影,她解释着白色邪佞花朵,那恶之花,漂在死亡海洋上。她教是个为期十周“现代小说”课程。学校里个老师里士满·布莱说:“学艺术学生都有阅读障碍,挑些写得比较短书讲给他们听。”她挑《威尼斯之死》[4]《恶心》《城堡》,这些书都还没有在课堂上讲到。她首先选择是D.H.劳伦斯和E.M.福斯特书,因为她最先想到就是这两位小说家书,她在剑桥时就读过,剑桥,也是她人生终结地方。“小说,是唯光彩夺目生活之书。”——这是D.H.劳伦斯对小说基本观点,在弗雷德丽卡看来,在D.H.劳伦斯在世时文化氛围中,他作品可谓小说最终归向完美终点。有人还曾经问她是不是“劳伦斯式女人”?不过,20世纪60年代社会已经在缓缓加速,向前发展,这个社会并不觉得D.H.劳伦斯有多大胆前卫,尽管“查泰莱夫人审判”让他作为作者,在进步性上得到承认,但真正大胆是《裸体午餐》,是艾伦·金斯堡[5],是阿尔托。弗雷德丽卡感受到纯粹人文时代种操弄,觉得自己人生跟《恋爱中女人》搅和在起(弗雷德丽卡认为《恋爱中女人》强悍、荒诞、深奥,还有种固执妙不可言)。这本书仅仅凭其存在性,就成弗雷德丽卡看世界个方法。这本书对她太重要,她也想让这些学生都读读。
她还不是很认识她学生们。之后,她才能分辨得出来谁是谁。学陶艺比学纸品设计更能注意到事物间不同;比起平面设计师,精于绘画人使用语言更加华丽,也更加随意;学雕塑要沉默寡言,要口若悬河;就读工业设计厌恶书籍“文化”形式,而读珠宝设计都比较疯狂,沉浸于剧场设计人把书当作蓝图描画或图像结构来看待。眼下这个初始阶段,弗雷德丽卡摸不透他们,甚至有点儿怕他们。她在那里,自视为个“文学评论者”,而学生们却都是“艺术家”,直觉上,她觉得自己不应对他们进行过于严格分类,也不该从道德上判断他们。她所做是尽力去诱使她学生们看到这样个事实:所有书籍都是复杂正统结构。因为她明白这些学生大致上不怎喜欢书。对他们而言,光明和意义存在于别处,比如说在工作室里,在酒吧里,在床上。
弗雷德丽卡说:“以本小说为例,比如《恋爱中女人》,它由长串语言建构而成,就像编织样,方方寸寸、密密疏疏。书,是作者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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