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教给只有欲望。
他毁灭部分,同时又让明白:疏离感也是种力量。
但是,真想知道爱含义。
想知道,是,在形单影只中获知爱含义,而不是在和谁纠缠在起情形下。这种想法确是有些令人作呕,不过,终究成个形单影只人。
在遇见奈杰尔之前,爱过男人是亚历山大和拉斐尔。这两个男人都像是不完整彩虹,或未完成联结,他们像伯金先生口中星星,美丽明亮却也无法触及。可喜欢就是那样他们,可以付出努力去试着改变,让他们对充满渴望,也让对他们充满渴望,但旦那样,他们就不是原本自己。
M.福斯特心神不宁地嘲讽着,而D.H.劳伦斯则坦诚到无以复加,但他们两个人都被宗教式语言浸染着。厄休拉美是“浑然天成”,像道流金之光。E.M.福斯特则把爱情拟人化,写出“他灵魂深处原本就潜藏着种救赎方法”这种句子,也把野兽和僧侣连同比较。性爱对D.H.劳伦斯来说,会令语法类别产生混乱,连语言规则都被废止,没有“”和“你”,没有“主体”和“客体”,只有天堂般炫美整体中“之于”和“之于她”,单元体“体性”中是“阒然无声、万籁俱寂”——连语言都没有必要性,语言已然溃败。
她接着写道:
基督教作为种宗教,假设性爱能够取代现代人从宗教中所体尝到神秘经验,这是妄下定论轻易之举。倒不如说,在文学盛行时期,小说叙事方法确实是建构于《圣经》基础之上,但后来却脱离《圣经》架构,甚至是与《圣经》叙事背道而驰、产生抵触——尽管《圣经》是所有书籍共同源头。不管是E.M.福斯特,还是D.H.劳伦斯,都把恋人交合注入《圣经》象征——那是上帝为天与地订立盟约,又或是将男女之爱以彩虹作比——是E.M.福斯特笔下“彩虹”,是瓦格纳作品中彩虹桥模拟物。在瓦格纳描绘中,彩虹桥由像极人类诸神建造,并联结着地面和诸神所在瓦尔哈拉神殿。
为什要把星星也牵扯进来呢?厄休拉疑惑。毕竟,“小说,是唯光彩夺目生活之书。”这是D.H.劳伦斯曾这样形容小说分量。所以,在这本“唯光彩夺目生活之书”中,应该包罗万象,无遗漏,语言塑造出肉身、彩虹、星星,还有“体性”。
“可为什……”这个疑问来自弗雷德丽卡,“为什这种‘体性’、这种爱情、这种小说,在看来,如此不切实际?如此遥不可及?如此睹始知终?”
书中之乎者也无非是保存、蓄留过往个方法,那是僧侣和修道士过往、神秘主义者过往、传道者和牧师过往。而在此刻,那些之乎者也是无力无为。
又或者,世界上无力无为只是个人。
弗雷德丽卡定睛审视着她在纸上为奈杰尔所做供述,统统表列分类,他罪孽,他恶行,她偏颇,她隐瞒。她从中也总结自己婚恋,不得不追问自己:“爱情对而言意味着什?”
“爱”这个字眼,真有其含义?
曾经爱过奈杰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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