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临近正午,洛绮丝女士和年轻纳西斯暂停急速又仓皇逃遁,让各自坐骑有机会喘息,同时也让他们自己来舒展下长途跋涉后疲乏身体。那是仲春里天,连空气中都流溢着希望;他们已经顺利地通过山口地段,来到个秀丽平原上。春日里柔嫩娇弱矮树丛、翠色欲滴小麦田,和柔软干草牧场混生在起。每棵树上,都有几只高声鸣放鸟儿,让人以为它们随时都会在啭声、哨音、连唱、喉音等变化无穷乐音中将喉咙撕裂。蝴蝶也刻不停地从这朵花流连到那朵花上,又或在平原边缘上翩飞徜徉。就连懒洋洋蟋蟀都在晴天丽日里,百无聊赖地用干燥腿来不断摩擦胸部。两位旅者发现个石制水钵,涓涓细水从水钵中汩汩流下,爱抚着生青苔石块,也滋润旁边棵繁茂野樱桃树,枝丫上满满都是早熟樱果,看起来很是甘美。纳西斯摘好大捧野樱桃,用帽子盛装着,洛绮丝女士把出逃前准备好美酒和水壶拿出来,又从余粮里取出些饼干、肉肠和干酪。他们已经离开乱言塔地界,他们此刻是自由之身,这份自由,让他们期待这些食物能有更可口怡人好滋味——确是这样,在放松心境中,入口东西也变得美味多。也因为深切感受到难得自由和解脱,他们连看对方时,都带有种全新好奇,尽管他们不过是因长途劳顿而满身风尘、灰头土脸对男女。以前纳西斯是个脸孔漂亮得过分男孩,他脸像面金色盾,时不时被打着小卷儿茂密蓝黑色秀发掩盖住完美棱角。他那双黑亮大眼睛,像两颗成熟黑葡萄,在纤长、反光睫毛底下莹莹闪动,那弧度精致黑葡萄酒色眉毛,是多少女性付出多少金钱也换不来,而拥有这样眉毛,似乎是美男子才可享有特权。他脸蛋细腻可亲,他下颏是块神圣倒三角,安嵌在三角形底边上嘴巴,饱满到让人怀疑是不是直处于略微肿胀状态。那只不过是美少年娇气又傲气唇珠,而早前动乱和乱言塔里残酷经验削平他身上圆润、丰盈部分,甚至连他酒窝也磨失,他青春少年美感已经消退,剩下是刚成年男子独有凄郁温驯。他上唇唇珠枯萎,他下唇紧绷感时时显现,不过,纳西斯这切容貌上变化都令洛绮丝女士感到愈加有趣,这比他稚龄时便让他深有自知美态更诱人。能被时间摧残,是柔弱东西,坚硬另当别论,而时间也能硬化强化个人某些部分。他咬碎饼干时,露出牙齿,他牙齿如往常地洁白和整齐。他颈项强壮许多,他皮下也不再是软绵绵,而是有肌肉,现在比喻他话,说成年雄鹿再合适不过——不能再拿他与可爱幼鹿、亮洁小猪崽来类比。
至于洛绮丝女士,尽管穿得不能算华美,也直把脸尽量用兜帽捂住,甚至就连此刻放心地吃点东西也要背向阳光,但是她脸上肤肉紧致,没有方寸松弛。有意思是,乱言塔奇妙又诡异、完美又恶劣生活竟然造就她线条明显筋骨和运用自如肌肉!在那个环境中,没人预期女性会有这样进化,毕竟乱言塔大多数女性都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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