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9 / 9）

至消失不见。

0027

太阳再次出现后，他们俩走过附属建筑群去看日出和日落。刚开始，整个过程花费时间不长。太阳从地平线下升起，露出道柔和浅橘色弧线，昭告自己来临，而后给冻原铺满热烈粉红。太阳刚刚照耀到积雪山巅，便开始下沉，将天空染上层层叠叠紫罗兰色、玫瑰红和冷蓝色，仿佛块夹心蛋糕。在附近处山谷里，奥古斯丁和艾莉丝看到群麝牛。它们每天都回到这里，拱开积雪找草吃。虽然从奥古斯丁和艾莉丝坐着地方看不见草痕迹，但奥古斯丁知道那里有草。秸秆般草茎从雪中矗立出来，或是刚好被埋在雪下。麝牛体形巨大，毛茸茸外皮上垂满厚厚发绺，几乎垂到地面。弯曲长犄角指向天空。它们看起来很古老，几乎像史前动物，仿佛早在人类学会双足站立前，它们就已经在这里吃草。男人和女人建造城市被摧毁后复归尘埃，它们还是会继续在这里吃草。艾莉丝被这群麝牛深深吸引。日子天天过去，她说服奥古斯丁坐得离它们近些，默默地拖着他向前。

过些时日，太阳每次在天空中会多逗留几个小时，奥古斯丁对这些动物有新想法。他想起天文台里小型武器，他从未使用过那排猎枪。在无休无止地吃近年寡然无味食物之后，他便想念起鲜肉味道。他想象自己屠杀其中只毛茸茸生物，切掉里脊和肋骨，解剖器官，剥离骨肉，但只是想象也无法忍受。他会作呕。他太虚弱，无法承受这样血腥和,bao力。但是，倘若他们物资用尽呢，那时他是否就能忍受呢？

他努力想象艾莉丝在这里未来，但这让他感到绝望，无能为力，疲惫不堪。还有别情绪—愤怒。他愤怒，是因为这样责任竟然落在他肩上，无法抛诸脑后，也无法转交他人。他愤怒，是因为他其实很在乎，尽管他竭尽全力不让自己这样。生存困境如此令人讨厌，他宁愿什也不想。他更愿意欣赏太阳落山渐变轨迹，然后耐心等待星星出现。道银光忽然从群山后方升起，飞速移动着，闪亮无比，看样子不像是个天体。奥吉看着它以四十度角飞入渐深黑蓝夜色中。不会儿，它蜿蜒滑向西南天际线，他才意识到，那是仍在轨道上运行国际空间站，依然向被黑暗笼罩地球反射着太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