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8 / 9）

她说道，声音被围巾捂住。

他点点头。她已经继续前行。这不是个问题，而是句陈述。过会儿，他跟上去。他第次真心高兴有她做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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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奥吉选择留在天文台时，跟踪数据、记录恒星序列这些工作看起来那重要。人员撤离后，无线电频段也没有反应，他认为继续观测、编目以及相互参照数据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重要。工作建设性和重要性，成他与疯狂之间仅剩薄薄阻隔。他努力让自己大脑以其惯常方式运转。尽管他大脑受训去认识宇宙带给人震撼，但文明终结带来震撼对他而言还是太过沉重。这比他从前思考任何东西都要陌生、都要宏大：人类灭亡。他毕生工作成果被抹除殆尽，他需要重新审视自己重要性。因此，他继续投身于外太空源源不断涌入宇宙数据中。天文台外面世界已经死寂，但宇宙不是。起初，是望远镜技术保养、数据存档程序维护以及艾莉丝安静又冷淡存在让他没有发狂。艾莉丝似乎没有受到影响，很容易就沉浸在本书、餐饭以及冻原景色中。他焦虑对她毫无影响。最后，他不得不努力接受现实，逐渐平静下来。接受徒劳事实，而后超越它。

他不慌不忙，反正没有截止日期，也望不到尽头。数据接收稳定，没有受到干扰。为满足自己好奇心，他重新调校望远镜镜头，并频繁待在户外，在被深蓝色笼罩漫漫长夜里，漫步于被遗弃基地建筑物之间。他把需要用到所有东西都搬到控制楼顶层，每次运件。他个接个地拖着床垫，穿过雪地，拖上楼梯。艾莉丝跟在他身后，拖着箱厨具。他停下休息时，回头望去，发现她做得不错。她是个强壮小家伙儿，也非常坚强。他们起把生存必需品从宿舍搬到三楼，之前那里只有书桌、计算机和装满纸张文件柜。他们搬来大量罐头和冷冻干粮、瓶装水、发电机燃料和电池。艾莉丝顺走副扑克牌。奥古斯丁从宿舍里抢救出个棕褐色地球仪，夹在胳膊下面。黄铜转轴隔着派克大衣厚实羽绒抵着他肋骨。

三楼对他们二人而言足够大，但他们搬进来时，这里脏乱程度令人惊诧：没用老旧机器、阐述早就被推翻理论陈旧论文，以及翻烂《天空与望远镜》[6]过刊。奥古斯丁试图找个空地方放地球仪，却没找到，便把它放在地板上。他费力地打开扇沉重窗户，毫不客气地把台老旧、积灰计算机显示器丢出去。艾莉丝从她铺睡袋地方跑过来，望向窗外残骸，些黑不溜秋碎片四散在洁净雪地上，还有些正滚下山去。她静静地望着他，眼神中露出疑惑。

“垃圾。”奥吉说道，然后把棕褐色地球仪放在之前显示器占据地面上。它放在那里显得雅致，在片科学遗迹中显得美好。等月亮升起后，他会外出收拾碎片，但是把显示器那样丢出去感觉不错。这是种小小释放。他拿起用鼠标线缠绕配套键盘，走到窗边，递给艾莉丝。他们之间配合得行云流水，她接过来就像扔飞盘那样把它丢进深夜。他们齐探出脑袋，伸进刺骨冰冷空气里，看着它在夜色中翻滚，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