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通信频率中传来阵剧烈静电声,夹杂着低沉咒骂声,有只手盖住
“今天早晨很适合散步。”黛维透过头盔朝苏利咧嘴笑道。“以太号”倒影在黛维玻璃面罩上晃动。虽然苏利几乎看不清黛维在倒影之下脸庞,但她笑起来时,在炫目强光下可以辨认出她洁白大牙齿。宇宙包裹着她们,望无垠,万籁俱寂,宁静得像是鸟儿开始啁啾前拂晓,太阳唤醒地球前黎明—只不过,这里没有破晓,没有正午,也没有薄暮。只有这无止无休寂静。没有从前,也没有以后,只有无穷时间碎片在昼夜变换之间永恒流转。
苏利感到平静,充满信心。她推动自己和通信天线盘在真空中飘移,感受着推进装置轻柔振动,偶尔听到黛维或哈珀声音。她们离飞船尾部越来越近,马上就到。烦琐安装过程需要好几个小时,但她有是时间。她有安装工具、套计划、位合作伙伴和整个团队,还有个喷气背包。切都会顺利。她看到黛维抵达前方安装地点,将运送装置轻轻放下。黛维已经把系绳准备妥当,等苏利靠得够近,就可以把它们固定到位。这样来,当她们重新配置电线,把天线杆与船身连接起来时,新天线盘可以飘在离飞船几码远地方。天线盘受到系绳束缚而来回摆动,像是条长着大型圆爪手臂朝她们挥舞着。黛维和苏利自己也固定在安装点。从连接点飘荡出来松散电线仿佛美杜莎蛇头鬈发。黛维本能地将电线小心翼翼地布置好,剪断、绞接以便吻合新通信天线盘结构。黛维需要什工具,苏利就递给她,用不着就别在工具腰带上。
她们已经工作几个小时,大部分时间都沉默无语。偶尔,黛维会伸手,问苏利拿腰带上工具,但是她们之间并没有交谈。黛维专心致志地工作着,她应该如此;而苏利则时刻警惕着,也理应如此。切都按计划进行着。然而,有些事情却不太对劲。苏利从太空服内置吸管里喝大口水,左右转动被狭窄头盔束缚脖子。
“‘以太号’,请告知用时情况。”她说道。
“从舱外活动开始已经过去六小时,”哈珀回应道,“你们做得很好,伙伴们。”
“差不多准备要连接,”黛维说,“苏利,麻烦你把天线杆往下移动,放在距连接点上方约四英寸地方,可以吗?”
“收到。”苏利说着开始收系绳。当她可以摸到天线盘后,她抓住天线杆,放开绳子,把天线盘拖至船身,让它悬浮于黛维正在工作地方。
“完美,”黛维说,“就放在那儿,来固定。”
电路连接完毕,又过去个小时。苏利开始局促不安起来。两个女人起把天线盘拉低,黛维将电线装回孔洞中,苏利把控着天线杆,直至新系统到位,只要用螺栓将其固定在船身上就可以。现在几乎大功告成。苏利又喝小口水,用戴着宽大手套手拍拍黛维肩。
“做得不错。”苏利说道。黛维没有回应,动不动地停在苏利手下方。自行动开始以来直徘徊不散忧虑凝结为真正恐惧。“嗨,你还好吧?”苏利保持声音镇定,脑袋里却遍又遍地重复着不要,不要,不要,像用拇指捻着念珠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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