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是很可怕,但这不是你错。”他低声说,轻轻按下,双手放回身侧。即使燕麦糊尝起来像坨烂泥,苏利仍强迫自己继续吃下去,感到阵反胃。今天,她不想做事情太多太多,那些事情令她厌恶,但是她会做,会去做所有事情。她欠黛维太多。
面前桌上放着她和哈珀以前常玩扑克牌。以前?她不知道现在这样感觉是否会消散,她是否还能全身心地发笑,或是跟哈珀再讲些犯傻玩笑,把牌洗得像瀑布那样,就像几个晚上之前样。似乎不可能。她想起在戈德斯通那天,母亲教她怎个人玩牌。如何保持专注,她那时是这说。那
劲儿;当她说自己不得不在周回休斯敦时,杰克不易察觉地翻个白眼;离开家时,她看到他们三人坐在沙发上情景;她知道,自己家人被爱护着,也被重视着,他们是安全,而自己则跟这切绝无瓜葛。她知道自己被取代,知道这样取代是种改善—那个人会成为比她更好母亲、更好伴侣以及更好人。
那天,有人来探望过她。每位宇航员都被拦在她隔间之外。有些来不止次,但是他们声音、他们用指节敲击墙面声音听起来很遥远。哈珀和底比斯则更进步,拉开隔帘,悲伤地望着她,但她说出口只有句“明天再说吧”,因为她真正需要是度过今天,撑到第二天。这是她唯能做。躲掉这天,离它远远—这甚至都不是真天,只是段在光明与黑暗之间轮转沉默,那时她紧紧抓着天线盘,而黛维已经在她身旁死去。她不去理会同事和朋友,即使看到他们唇边和眉梢隐藏着伤痛,仍然句话就拒绝他们心意:明天再说吧。她为此隐约感到抱歉。但她无能为力。今天已经够。
0027
她闹钟像平常样响起,她因彻夜未眠而精疲力竭,但还是起床。她无法再继续躲藏天。倒不是说她知道如何以其他方式度过这天,只是还有未竟之事。他们还有工作要做,还有任务需要完成。她需要调配新通信天线盘—它是这切起因。她坐起来,更换内衣和衬衫,钻进套新连身衣,把拉链拉到脖子处。她抚摸着衣服上缀着花押字,那是她名字首字母缩写—是个甚至连杰克都没有叫过名字。自大学以来,她直是苏利文,简称苏利。她继承母亲姓氏。她闭上眼睛,想象黛维花押字。“以太号”制服,黛维直偏爱深红色,上面用白色针线绣着:NTD。N代表妮莎。
“妮莎·黛维。”她嗫嚅道。然后又说遍,接着又遍,像是在诵经—又或许是祷告。
在厨房里,她见到泰尔,他直接在非易腐食品小袋子里吃着燕麦糊。他们大多数食物用都是这样包装袋。他黑发从头顶上散开来,鬈发笨重地支棱着,浓密又硬挺,仿佛在“微型地球”中和失重情况下是模样。
“嗨。”他小心翼翼地说道。
“早上好。”她回答道,坐在他对面,吃着自己那份燕麦糊。
“很高兴你起来。”他说。
她点点头。他们沉默地吃着饭。吃完早饭,把包装丢之后,泰尔站在苏利身后,双手搁在她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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