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阵短暂停顿之后,他本正经地说:“请别告诉你刮掉眉毛。”
“就刮条。”说。洗洗剃刀,期待转过身时脸上红晕已经退去。“好,”末,说道,“行吗?内森会儿来吗?”
“头发呢?”他说。
“你真想让来剪?”
“你干脆也剪啊。”
用得可不利索。”
在浴室橱柜里找到剃刀和些剃须膏,它们被紧紧地塞在湿巾和药棉袋后面,看上去有段时间没用。让他来到浴室,在水池里注满温水,让他头稍稍靠后地倾斜点,然后在他下巴上放上块热法兰绒毛巾。
“这是什?你要弄个理发店吗?要法兰绒毛巾做什?”
“不知道,”承认道,“电影里都是这干。有人生孩子时,就会用到热水和毛巾。”
看不见他嘴,不过他眼睛闪着欢乐光彩。想要他直这样快乐——摆脱掉焦虑不安和小心戒备神色。说废话,讲笑话,开始哼歌,想尽所有办法延长这刻。
“还以为你不信任。”
他尽他所能地耸耸肩,这是他肩能做小动作。“如果能让你好几个星期不对唉声叹气,这点小小代价还是合算。”
“噢,天哪,你妈妈定会很高兴。”说,擦去抹零星剃须膏。
“是啊,那们动工吧。”
们在起居室理发。生起火,放上部电影——部美国恐怖片——然后在他肩头围上条毛巾。提醒威尔有点生疏,又赶忙加上句,说无论如何都不会比现在更糟糕。
卷起袖子,往他下巴上涂剃须膏,直涂到他耳朵。接着犹豫下,开始刮他下巴。“这会儿正好告诉你,以前只这刮过腿毛。”
他闭上双眼,靠稳在轮椅上。用刀片轻轻地刮着他皮肤,只听得到在装满水盆子里清洗剃刀溅起水花声。默不作声地工作着,同时观察威尔脸,他嘴角线条比他实际年纪过早地沟壑纵横。捋平他脸边头发,看到缝针留下痕迹,也许是事故留下。看到他夜夜失眠而形成淡紫色眼袋,诉说着无声痛苦额头间皱纹。他肌肤散发出阵温暖芳香——剃须膏香气。威尔所特有剃须膏,不显眼却昂贵。他脸露出来,这样张脸必定能轻易俘获艾丽西娅那样女孩心。
小心而缓慢地忙前忙后,他看起来很平静,让很受鼓舞。想到人们仅为检查或治疗才碰触威尔,让手指轻轻地落在他肌肤上,让动作尽量跟内森和医生那种不带感情轻快动作区别开来。
给威尔刮胡子是件有些怪异私密事情,原以为他轮椅会是个障碍:他残疾会将任何种类欲望排除在外。不可思议是,事情并不是那样。和他挨得如此近,感觉到指尖下面他肌肤绷紧,呼进他吐出来气息,跟他脸只相隔几英寸,这样情境很难不让人内心荡漾。进展到他另只耳朵时,开始觉得别扭,好像已经越过隐形线。
也许威尔能读懂手接触他肌肤力道细微差别,也许他更擅长辨别周围人情绪。他睁开眼睛,眨不眨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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