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是吃皇粮单位,何雯想,要是私企,像她这样,不知道被开几回。年纪渐长,慢慢发觉淑英很多观念也不全是错。
她说,想想,回到工位上,就跟方姐抱怨,这是将军呢,太难为人。方姐说:“这有什难,
子涵收拾好书包,母子俩往外走,遇上小勇妈妈刚刚进门,“咦?你们也在这儿啊?真是巧。今天来晚。”
何雯跟她寒暄,小勇妈妈邀请他们有空来家里玩,“小孩在家没个伴,就要反天。”她个子不高,皮肤很白,大眼睛,说话总带着笑,两个人道带着孩子出门,何雯开车先送他们母子回家,然后带子涵去吃麦当劳,跟他商量:如果姥姥问起晚上吃什,你要怎说?
“妈妈炒菜。”子涵嘴里填满汉堡包,说话含糊不清,截沾着沙拉汁生菜挂在嘴角,被他揭下来,丢在餐盘里。
“好。”何雯吸口冰可乐,不是她想教孩子撒谎,就是想图个耳根清净。跟淑英在起,所有解释到最后都会演变成争吵。她认定女儿是懒,“你就不像个妈。”
她泄愤似猛喝大杯冰可乐,垃圾食品,有什关系?子涵拿到儿童套餐送小玩偶,塞进书包里,拉上拉锁,很满足样子。最近子涵倒是很乖,不再说“不想练琴”这种话,也许是怕拿不到变形金刚。在儿子面前,李义男向说话算话。
渐渐地,何雯跟小勇妈妈熟悉起来,人家是全职太太,老公在家外贸公司上班,听说赚得不少。周末李义男来接孩子,有时候,何雯就约着小勇妈妈去逛街吃饭,消磨整天。那天,李义男送子涵回来,子涵下车时手里抱着只大纸盒,上面印着大大小小五颜六色汽车人,何雯站在路边,问李义男:“不是说好过生日再送?”
“下个月出差。”李义男坐在驾驶位上没下来,跟儿子道完再见,便升起车窗,脸消失在暗色玻璃镀膜后面,他好像胖。何雯牵着儿子手,听他絮絮地说今天吃什,玩什。初冬,天开始变得又冷又短,夜晚包裹过来,被高楼里盏盏灯割破,千疮百孔,洞穴深处闪着火光。城市里连个完整黑夜都没有,她也走进自己小洞,新换灯管非常明亮,白花花灯下有种刺目寂静。子涵全心全意地陪着他变形金刚,何雯蜷在沙发里刷手机,任由那些与己无关八卦琐事将自己深深淹没。
三
单位文艺会演还是不肯放过她。“找不到别人弹琴呀。”方姐说,“人家都有伴奏。”何雯没搭腔。每天下班之后,分钟也不能耽搁,赶快去接孩子。人家托管班也有下班时间,她总是迟到,人家抱怨过几次。然后随便吃点东西,去姥姥家练琴,练足个小时,回家还要检查作业,签字……这个月李义男出差,周末她也不能松口气。
中午,领导叫她去办公室,先问问家里情况,有什困难,需不需要帮忙,何雯就知道他话里有话。果然,话题绕到今年演出上。她坦言这次确实没办法参加,每天都要提前下班,哪儿有时间排练呢?领导意思呢,她也听明白,是让她多少回报下,也堵堵别人嘴,不然天天四点钟就走,有人提意见,领导也很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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