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子比较暖和。”她说，“章玉屋里估计也阴冷，窗户那
大。
会儿让酒店
人过来调调温度。”
“
刚才试过，空调好像坏
。”韩柳说，她脱掉高跟鞋，穿着酒店无纺布拖鞋，肩上披着条毛茸茸白色披肩，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雨幕。屋顶上，中央空调出风口吹出暖风，发出嗡嗡声音。
“明天几点飞机？”她没话找话说。
“下午四点。”袁颖用润湿化妆棉擦干净
，要不是章玉拖着，她也不会去。同学聚会最考验人品，能忍住，不在混得差同学面前炫耀，需要深厚涵养。袁颖想，才不去给你们当下酒菜。可是章玉想去，非要拖着她起。就在那天，罗翰主动送她回家，走很久打不到车，两个人起走着走着，发觉已经到家。小地方就是有这样好处，约会见面都很方便。第二天，袁颖加班，走出单位门口时，发现罗翰正在等她。
这样情景，如果发生在高中时期，袁颖想，韩柳和她那几个狗腿子似跟班女生会惊讶得合不上嘴，可惜，这些人都散，如今各干各，不再关注罗翰喜欢谁。要办婚礼，袁颖决定把她们都请来，让她们看看，当年丑小鸭不仅变成天鹅，还俘获王子。尽管罗翰这些年很少运动，发胖得厉害，和过去判若两人，袁颖却仍然觉得，嫁给他是自己充满失败青春年华中，唯可圈可点胜利。光凭这，她就觉得，这场昂贵婚礼办得很值。
地点选在县城郊外家木屋酒店，风格前卫，专做婚庆。虽然县城地方小，人口也不多，仍有不少追求时髦年轻人在这里举办婚礼。玻璃教堂只是个空房子，神父是婚庆公司职员扮，长袍衣料嘶啦作响，起着静电，说话拉着长音。
“宣布你们——”这种拿腔拿调，像是从古老译制片里学来，“结为夫妻。”
底下响起阵掌声。夫妻俩走下红毯，几位女宾站在两边，往新人头上抛撒花瓣。韩柳也在其中，她穿身粉红色紧身连衣裙，露出两条修长小腿，化浓妆，从篮子里抓起把鲜红玫瑰花瓣，往新人脸上抛撒。袁颖低下头，看见落红如雨，细而尖高跟鞋踩过去。
婚宴在酒店宴会厅举行，两边亲戚朋友都是本地人，热闹番过后，人渐渐散。有几个同学要留下来过夜，罗翰早跟他们说好，定要陪着他跟袁颖住晚再走。第二天，新婚夫妇就会从酒店出发去火车站，坐火车到上海，再飞往马来西亚度蜜月。袁颖早早地订好机票，价格非常划算。
人都散，袁颖回到房间。他们订晚别墅，是酒店里最宽敞房型，上下两层，四间卧室，除他们夫妻二人，还有两男两女留下来。章玉进来就挑楼上风景最好房间，窗户对着片浓绿山谷，用她话说：“你们都要出国旅行，今晚就让享受下吧。”
袁颖去楼房间里换衣服，那身敬酒服外面缀满亮片，很不舒服。她换上T恤和牛仔裤，顺便把自己和罗翰带两套睡衣也拿出来，坐在床边梳妆台前开始卸妆。
门突然开，韩柳探进头：“能进来吗？”
她进来后，把门关好，说：“客厅是冰凉，雨下起来没完。你屋里好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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