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是玩,”赵智说,又递杯给韩柳,“每次休假,就想宅在家里,哪儿也不去。”
“你家还住原来老房子?”韩柳问道。袁颖坐在沙发旁脚凳上,觉得杯子里茶冷得特别快,指尖也冻得冰凉。酒店什时候派人来修空调?只有个房间出风口正常工作。
“没有,早搬走。”赵智说,“爸去世后,妈想换个地方住,就把老房子卖,在新区换套大。”他说新区,是指县城北边那片楼盘,房子设计得好,价格比老城区低,很多人在那里买房子。
“换作,也想搬。”章玉说,“太不吉利。”
“又有妖怪经过。”这次,是李浩成打破沉默,他是个大块头男生,在学校时,经常跟罗翰起打篮球。他说:“听见有人敲门。”说着,就起身去大门。果然,面带微笑服务员带着个穿蓝色制服年轻维修工走进来,很快,出风口修好,热风呼呼地吹出来。
全脸,只剩下素颜。韩柳脸也映在镜子里,妆容娇艳,上学时候,她就会化妆,自己用电发棒卷刘海,不穿校服日子,就穿超短裙和非常贴身牛仔裤,章玉对她崇拜得不得。后来两个人因为小事闹掰,章玉跟袁颖说过她不少坏话。
对假睫毛扔在梳妆台上,韩柳拿起来仔细研究。“点也看不出来是假,很自然呢。”她说。
“化妆师给。”袁颖说。她摘掉长长眼睫毛,妆也擦掉,眼睛下子显得小而无神,脸色也发黄,头天晚上因为怕睡过头,她几乎整夜清醒。车队六点就出发来接人,在那之前她得化好妆准备着。
有人敲门,章玉来,她也喊冷,已经打电话给前台。罗翰和另外两个留下来朋友——赵智和李浩成在外面门廊下抽烟聊天,从袁颖房间里,可以听见他们低低说笑声。
“这酒店环境真不错,是新建?”韩柳放下两条睫毛,挨着章玉坐在床上。她在上海工作,只有过年才回来,对家乡变化很陌生。
为表示歉意,服务员送来盘水果,章玉顺手拿起只苹果啃着。
“你非得提这个。”韩柳说,“能不能别提这晦气事。”
“这有什。”章玉说,“人谁无死呢。”她边嚼着苹果,边继续说,“尸体就在,好像就在这附近被发现,对吧?
“前年就有。”袁颖说。几个男人在门廊下发出阵哄笑,就在窗户边上。“生意特别好,提前半年才订得上,别墅只有两间。”
“感觉不到这儿有人。”章玉说,“房间太分散,显得很冷清,其实都住满。”向窗外望去,细雨中,座座小木屋散落在山谷斜坡上,树木掩映间,露出棕色尖顶,湿漉漉。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会儿,然后,章玉扑哧声笑出来:“有妖怪路过。”大家都笑起来。
男生们抽完烟,回到客厅,烧水煮茶,叫她们都出来喝点热。赵智从自己背包里翻出包普洱茶,从云南带来。他是名旅游杂志摄影记者,说起自己工作,大家听着就很羡慕。
“到处玩,还能赚钱,太幸福吧。”章玉捧着小杯浓茶,坐在宽大飘窗上。茶具也是酒店提供,款式很古典,是不值钱样子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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