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永远照顾它嘛。”花花说。猫猛地伸出前爪,踢毛线球下,它下子滚到花花和桃子中间。
婷婷抬起头来看着她们,说:“起,它才是你,不然不算数,谁都可以带走。”
桃子下子搂紧玩具猴子。
“给婷婷阿姨起过百个。”花姐笑眯眯地说。
“那你怎从来不叫?叫遍让听。”
,婷婷打盆水,放在地上,水里面泛着白色洗衣液泡沫。
“把它泡在里面。泡进水里,不要让它漂着。”
猴子和它牛仔裤分开,都进洗衣盆。桃子伸手去玩水,细腻泡沫沾在她手指尖上,花姐过来帮忙起洗,她告诉桃子,怎轻轻地揉搓,婷婷坐在沙发上,继续织那条长围脖儿。猫对那团巨大毛线球着迷,它用爪子轻轻拨,毛线球就无声地滚落在地板上。毛衣针有规律地上下摆动、转圈、停止,再摆动、转圈、停止,像钟摆样有着稳定节奏。围巾图案是完美菱形花纹,没头没尾,无穷无尽,婷婷开始织东西,就织得停不下手,仿佛身边时间都随之缓慢下来。玩具猴子湿淋淋地出水,被轻轻地拧干,用毛巾包起来吸水,最后用吹风机吹回蓬松。
“对,它叫什呀?”帮小猴子穿背带裤时候,花姐问。
“它没有。”桃子说,脸色忽然变得苍白,神情恍惚起来,眼神变得空荡荡,仿佛落进另个世界。
花姐果然开始列举,奇怪、意义含混昵称……越来越不像话,婷婷红脸,把脸埋进没织好围巾里,闷住自己笑声,脸上发烫,像熟透虾。
桃子听着听着也笑起来:“你给她起这多,就百辈子也得在起呀。”她看看怀里玩具猴子,说:“就管你叫毛球吧。毛球?”玩具猴子声不吭。猫轻轻地叫声,它误会,以为叫是自己,自己从此有。与此同时,她们都听到阵奇怪响声,咯啦咯啦,好像拳击手上台前,用力活动自己关节。她们侧耳听着,听见道巨大裂缝从遥远地方奔袭而来,不由分说地割裂所有。来不及多说句话,所有人便湮没在漫天灰尘里。
最后刻,毛球惊恐地从沙发扶手上跳下来,随即失控地坠落,落进个深而黑地方。起初它觉得是坠落,出于本能调整四肢落地姿势,倏忽又觉得像在上升,在个封闭地方来回颠簸,像被关在个瘪掉皮球里,又像胎儿胞衣,那胞衣怎也挣不破,它四只脚伸不开,拢在胸前。它觉得到处黏糊糊,只眼睛被什东西糊住,睁不开,透过眼皮它感受到点儿光,半透明红色,血颜色,体液混合颜色,拨弄它身体手指甲颜色。它是这窝中最小最弱只,经验丰富猫贩子眼
“给它起个嘛。”
“不知道,它没有。”她低声说,把玩具猴子紧紧抱在怀里。
“那给它起个,好吗?”花姐说。
桃子愣愣地望着花花阿姨,活泼爱笑花花阿姨,安静温柔婷婷阿姨,她们那好、那美、那善良和气。她们只会爱,数不过来爱,什烦恼都没有。
“不能随便起。”桃子说,“有,就要永远照顾它。你们猫都没有。不行啊,做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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