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上甲板。”她坐下来,说,“你猜看见什?”
头越来越痛,不知道,也不想猜。
“那个跑步女孩,她居然还在上面跑圈。这大雨,叫她回去,她也不理。”
“什样人都有。”说,疼痛消磨着耐心,“也许她就不怕死呢。”
“没有人不怕死。”她说着,笑起来,“你看,这些事多个人知道,就少半负担。”
言陷阱,“为什?为什你说话总是不过脑子?”
他不肯相信,处在个极其矛盾状态中。受够。每次争吵,每次提到分手,他都有套固定模式来对付,首先是微笑、叹息,好像听不懂说话,旦明白过来,他就会再三确认:真吗?你真是这想?
不讨厌他,就像童童也不讨厌邱刚,她被无奈和恐惧压倒。在她故事里,没有发现任何新鲜东西,全是旧,模样场景和套路,模样爱。爱真是点都不稀奇,有时候,维持爱甚至不是亲密,是牢固黏合。差点以为命该如此,不得不继续爱他。
风,bao叫醒,壮起胆子。每当孤身人,就什都不怕,心底勇气都回来。告诉他,不想要跟你在起,你有,bao力倾向,这种事有过次就够,你休想再碰寸皮肤。
“你以为你跑到船上,就能离开?”他说,“别任性,给你准备个大惊喜。”隐约地猜到他所谓惊喜是什。
来不及阻止她,告诉她不感兴趣,不想听,她就说起来,止不住话语之河,好像有台古旧打字机在脑袋里有规律地敲打。痛死,想,你能不能闭上嘴?对你那些事毫无兴趣。
那天晚上,在餐厅里,童童接受求婚,气氛太热烈,环境太温馨,男生太真诚,简直没办法拒绝。爱情故事种种元素是如此鲜明,只要忘记那些不快,盯住眼前。眼前灯光闪烁,戒指耀眼,男人在微笑,菜品摆盘都很上相,周围人在看热闹,服务生站得远远,交头接耳议论他们。这几秒钟像过几个世纪那漫长,长得她都忘记曾经有过把刀。那把刀此刻还挂在他钥匙串上。
她点点头,周围响起口哨和掌声,漫天尘埃纷纷扬扬地下落,化成婚礼上抛撒金纸和鲜花。要是反抗没有用,就从中发掘爱情影子,她家里人都对邱刚很满意,长得不错,收入不错,家境也不错,房子是现成,不用背房贷,光这点,就强过不少人呢。
她自己也这想,结婚嘛,不就是为让家人都满意?自己满不满意,不过是个心态问题,
“你绝对没办法拒绝。”
有人在敲门。
房间正在东歪西倒。自天花板开始,所有直线条都扭成弯曲波浪。头痛加重。偏头痛最初感觉,就像有把小锤子在试探地敲,然后突然开始猛击,移动金色斑点在眼前织成张网,张无法逃脱疼痛网、捕食网。
他依然在强调爱。门外还是有人在敲。
下床,努力保持着身体平衡,打开门,是1201。她走进来,身上穿着件长及脚踝连衣裙,她说她很害怕,那边颠簸得更厉害,两个人做伴胆子更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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