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好喂他吃蛋糕,坐在边。方好告诉他,们结婚。她说得很慢,个字个字,免得他听不明白。他咽下大口,接着又张嘴吃下口。方好用湿巾抹去他嘴边奶油。
“等吃完起收拾吧。”说,“这样太麻烦。”
“那他多难受,黏糊糊。”她边说,边不厌其烦地又擦遍。
他笑眯眯地看看,又看看方好。电视剧背景音十分嘈杂,几个人要打起来。他动着嘴巴,发出短促音:“妈,爸。”
方好以为他在说电视里剧情,就说:“是啊,个爸爸,两个妈妈,吵架呢。”
没有忘记给他带甜食,有些是方好亲手做。
“哥哥喜欢哪样?”
“巧克力味儿,还有豆沙馅。”于是她大做巧克力饼干和夹馅面包,还有相当专业纸盒包装。她打算以后开个微店,不信这份手艺养不活自己。
“怎样都比上班强。”她说,接着抱怨她同事和老板,也觉得她性格适合做些单纯工作,不要跟太多人纠缠。告诉她,你喜欢做什都行,生意失败也没关系,养得起家。她笑着,把淡蓝色纸盒仔细扣好,装进只牛皮纸袋,还是原来开店时物料,这些东西用起来无穷无尽,没完没。
们办婚礼那天,也是。方好问,要不要把哥哥也接过来?想想,算,在这种场合下,他会抢新人风头,成为所有人注意对象。方好想得很简单,“婚宴很热闹,还有很多好吃,哥哥来定很高兴”。
他又说:“妈,爸。”眼睛盯着方好。本来在边低头看手机,此刻抬起头来,方好惊讶地看着。
“你说,他是怎知道?太神奇。”
方好已经怀孕七周,除和她父母,这件事没人知道。她语气像是猎奇般讶异,好像小孩子随口猜中胎儿男女,或者盲人用手指抚摸,就认出位故人。哥哥当然不知道,他说是另回事,方好误会
“算,算。”
“觉得这没什丢人。”她说,“父母都不在意,他们觉得你很有担当。”
不想再说这件事,只说他身体状况不好,不适合出门折腾。这是真,近来他常常憋气,喉咙里总是呼噜呼噜地含着痰。照顾他人开始有怨言,实在太胖。因为这,他出门晒太阳机会也变少,托养所人力很紧张。
那天,宾客都散,和方好换衣服,带着大块婚礼蛋糕和套新衣服去看哥哥。迈进出租车时候,她“啊”声,原来刚才卸妆时候,忘记把梳得高高头发也放下来,磕在车顶上,为这件小事,俩笑半天。在后座上,她把藏在盘发里发夹个个摘掉,头发抖开,披散在肩膀上。今天她非常美,她父母都哭,家里这边长辈亲戚向夸新娘子漂亮,没人提起哥哥,默契得像是大家商量过。只有方好没忘,她说:“蛋糕也带块给他吧。”
他还是坐在轮椅上看电视,集吵闹家庭情感剧,问他要不要换个频道,工作人员把他推过来放在这里,打开电视,就去忙别,忘帮他拿遥控器。找到那个用塑料布包着遥控器,递给他,频道转圈,仍旧没什好看,又回到那个电视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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