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人过来查房,此时刚过九点,放心地走。每个晚上,走出托养所大门,是周以来最轻松时刻,虽然寒风扑面,心里却热烘烘,是良心得到满足温度。找到方好,她手里那本书刚刚看完,去电影院路上,她跟讲起书里故事情节。觉得,如果要看场悬疑电影,绝对不要先看原著小说,不想听到任何剧透,可是她非说不可。
因此,在开场之前,就知道谜案是怎回事,她也知道,们俩心思没法集中在电影上。时不时地吻她,有时候被惊乍音乐吓跳。她小声说如果大声喊出凶手名字,会不会激怒别观众,被他们轰出去?们像两个淘气孩子似,想象着那番情景,在回家路上还在笑个不停。恋爱就有这种神奇效果:丁点小事,就让人莫名地开心不已。每个星期都是这样,过周三,就开始惦记着周六要去托养所,离开那里时候,浑身都畅快,世界像面擦掉灰尘橱窗,灯光掩映,重新明亮起来。
倒不是因为有什对不起他地方。哥哥有低保,不够支付托养所费用,余下部分替他支付。刚工作那两年,这笔钱还是个负担,现在当然好多,不过能为他做也就是这些,出点钱,探望下。托养所这些年都没有涨过价,工资已经翻两倍,这点钱完全不是负担。尽量把切都安排得合情合理,生活、哥哥生活,生活还有无数新鲜有趣事情可做,而他生活只剩下不断地解决问题,吃喝拉撒,处处有求于人、受制于人。他知道为他做切。有那几次,他可能是想表达感谢,及时制止他,什也别说,哼哼都不要。在们家,自从妈妈去世后,就没有人再直白热烈地表露感情,妈妈那种方式跟爸爸和都格格不入。她有个硬皮日记本,记着所有重要日子,哥哥第次笑、第次打疫苗、第次叫妈妈、第颗牙、第次去托儿所……直到他生病,她记忆变得平顺起来,因为再没有什值得纪念日子,每天过得都样。她那些甜美回忆、脆弱柔情,化成日复日唠叨,问他冷不冷、饿不饿、困不困。她觉得是对话,其实大部分是在喃喃自语,哥哥努力地回应她。这份努力,就让她心满意足,同时充满动力,不惜切代价要治好他。和爸爸则像是局外旁观者,看场早就猜到结果电影。经验是,绝不能把结局提前告诉她,她会勃然大怒,认为没有良心。
“你怎知道治不好?你懂什!”她气吁吁地说。
觉得委屈,因为所有人,家里所有亲戚,都是这说。他们认为妈妈是在瞎折腾,爷爷、奶奶、叔叔、姑姑、姥姥、姥爷、舅舅、舅妈,他们营造出种舆论、种心照不宣氛围:哥哥是不会好,得这样怪病,那是命中注定,什大夫医得命?去美国治,更是天方夜谭,得花多少钱?钱打哪儿来?所有年节聚会,妈妈基本都缺席,哥哥刻离不人。人不在,正好议论她,然而她总是知道,闲言碎语越积越多,垒成四面厚重墙,将妈妈汹涌母爱围在中间,无处疏通,只好加倍地发泄到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