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跨进毛承斗家大门槛,黄石就看见还有个人站在那里等着自己,那个人年纪也就二十七、八上下,与黄石相仿佛,身青衣儒巾,见黄石就是拱手礼:“黄将军。”
黄石连忙回礼,他见眼前人自有番雍容风度,就知道对方多半也是世家子弟,加上这种青衣穿戴后,黄石估计来人是官宦人家里还没有考上功名孩子。正因为家里有人做官,所以才需要谨守礼节,这种子弟不敢像般百姓那样穿花花绿绿,免得被言官弹劾他家里人教子不严。到明末,黄石见到所有重视服饰等级人,统统都是有功名在身读书人和*员子弟,这个时代百姓和商人倒是百无禁忌。
黄石回礼时候恭敬地问声:“阁下贵
悴,连白头发都长出些来。路过耀州时候,莽古尔泰亲兵在附近林子里看见不少麋鹿。他听说以后愣半天神,终于苦笑下:“那就在耀州休息天吧,们明天去打鹿,哎呀,好久好久没有打猎,真是怀念啊。”
莽古尔泰护军看见主子脸上久违笑容后也暗自伤心,虽然这是个苦笑,不过怎也是复州战役后罕见笑容啊。他们边牵着莽古尔泰马去耀州过夜,边暗自分配任务,去周围搜罗酒水,准备明天让莽古尔泰好好乐乐。
今天还在北京闲逛黄石决定再去毛承斗家坐坐,自从毛文龙开镇以来,毛承斗作为毛文龙嫡长子就奉母住在京师。黄石对毛承斗个人印象本来就很不错,到京师后黄石也去拜访过毛承斗,而那毛承斗心以为他会继承父亲平辽将军世职,所以对黄石这样大将也非常客气,毕竟他觉得从远里说毛家和黄家以后还要世代互相扶持,从近里说黄石也是他父亲左膀右臂。
毛文龙老婆是他发迹后回杭州老家娶,所以着毛承斗现在才二十二岁,常居京师让他显得稚气未脱。但每次黄石来拜访他时候,毛承斗都会留他吃饭,还会在黄石离开时候送上个红包——就是所谓仪金,每个红包里虽然都只有五两银子,但却是明末上司和下属间重要礼节。
在黄石前世,毛文龙族人多死于战争,到铁山惨败时毛文龙已有三百多族人殉国,结果在北京毛承斗就成毛文龙硕果仅存儿子。毛文龙死后(铁山丧师也是袁崇焕杀毛文龙罪名之),毛承斗直留在京师为他父亲和战死兄弟、族人鸣冤,后来满清入关,毛承斗就逃回杭州老家。
等弘光政权覆灭后,毛承斗披发入山去做野人,当时孔有德等东江旧部已经封三个王、个侯,他们派兵搜山找到毛承斗,这些人纷纷要毛承斗跟着他们去共富贵,可毛承斗毫不犹豫地说道:“恐有违故将军(平辽荡虏)之志。”史载毛承斗就此不知所踪。
黄石向毛府递上名帖后,很快就中门大开,毛承斗如同往常样亲自出来迎接黄石。
“少帅安好。”
“黄将军安好。”
每次见到文弱书生般毛承斗,黄石都暗自叹息这样人怎能成为合格边将,他想到自己如果娶妻生子后,如果后金到时还没有被消灭,自己正妻、嫡子也要住在京师,那下任辽东都指挥使可能就会在完全没有见过战争情况下接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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