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璋胸前背后都中刀,尤其是背后那刀,几乎深见到骨头,落水之后鲜血把片江水都染红。他呛几口水,神智还很清醒,挣扎着游到岸边,借着夜色掩护冲进树林中。背后有箭射来,黑暗中不辨方向,飕飕飞过,他小腿肚子上又中箭。
薛璋咬着牙,忍着剧痛把箭拔下来,撕碎湿漉漉外衣胡乱给自己包扎好伤口,胸前血已经止住,背后血渗透绷带还在缓缓向外浸。他浑身发冷,感觉有些晕眩,拄着根树枝逃离长江岸边。
他
这战报写有水平啊!看上去似乎和事实有出入,但仔细推究,又都是“实情”,每句话都有根据,而且为沾边带角有关人都记上笔军功。看来黑齿常之将军幕僚中,定不乏刀笔高手。
芜州之战结束,真正平叛大战在江淮之间正进入高潮。李孝逸初到高邮时,作战确实有些犹豫,加之不熟悉江淮带气候与地形,先锋雷仁智初战失利。李孝逸度按兵不动,等待后路大军到来。
手下幕僚对他说:“朝廷如此用兵,分明对将军有疑心,假如真要黑齿常之取代你平叛,将军无辞可免罪。”
李孝逸这才如梦方醒,下令集中兵力先攻击叛军侧翼都梁山、淮阴,大获全胜,扫除叛军外围势力,然后挥师进驻下溪河与徐敬业主力作战。徐敬业也是会用兵之人,李孝逸渡河第仗大败,折损员偏将与数千人马。这时不拼命不行,李孝逸凭借优势兵力强行越河再战,火烧徐敬业大营,终于获胜。
徐敬业仓促逃亡江都,李孝逸随后掩军杀来,料想此城不可再守,又逃往润州。在润州见到兵败而回王那相,获悉沿江西上以及向芜州方向逃亡路线已经被截断,徐敬业慌忙之间乘大船沿江东下,打算由长江口入海北上,投奔高丽带。
可惜他没走成,船到海陵界,西风突然转东,无法前行。随行王那相见徐敬业已是穷途末路,不想给他陪葬,也起异心,悄悄对手下兵士道:“若随敬业,尔等必死无疑。有玉真公主密诏,言明敬业伪诈,命戴罪立功弃暗投明。此刻正是动手时机,不失为绝处逢生之计!”
王那相哄动兵士趁夜动手,举杀徐敬业以及二十多名叛军主要头目。薛璋最为机警鬼祟,见机不妙也想趁夜逃去,不料出船仓正好碰见王那相领兵动手,身中数刀落水,挣扎着游到岸边仓惶逃走。
除去骆宾王早在江都撤退时就不知所踪,叛军主要头目只走脱个薛璋,其余全部被王那相当场枭首。天明之后王那相将徐敬业等人首级送到李孝逸军中献降,王那相话说很漂亮——当初也是受徐敬业蛊惑蒙骗,后经玉真公主点醒才知自己错,之所以当时不降,是想忍辱负重等待时机,亲手杀徐敬业立功,今日终于得偿大愿。
李孝逸见王那相真拿出玉真公主密信,而且徐敬业人头在此,也不好说别,他给朝廷战报就是这写,倒也与芜州军报相互呼应。这场仗打有意思,立头功当然是李孝逸,而斩杀贼首功劳,排第位竟然是玉真公主,其次是叛将王那相。
暂且不提军功之事,只说个人,那就是中刀落水,挣扎逃上岸薛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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