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个童子声音答道:“听小和尚刚才话,这就是禅宗信衣木棉袈裟,如来佛祖人间寂灭前所传,与观自在菩萨烧掉那件锦襕袈裟可大不样啊?虽无丝光彩,你却愿意伸手去拿,若是换成那件锦襕袈裟,你恐怕连碰都不会碰。”
惠明惊回首,惠能也抬头,只见路旁草丛中不知何时已站着男女。男看上去十三、四岁,身披件银色羽衣脸淡然,女只有七、八岁,长是粉雕玉琢,笑眯眯表情煞是可爱。
那小女娃已经解开刚才惠明以千斤神力也拿不动包袱,手中抖着块轻飘飘布,就是闻名千年禅宗信衣木棉袈裟。没有光华流转,显得是那平凡普通,这是件真正以碎布补缀而成百衲衣,每片都不算太规则,大大小小缝补在起,看颜色也是深浅新旧不。
“清风哥哥,你披上袈裟也不像菩萨呀?”小女孩很调皮将袈裟披在羽衣童子身上,瞪着大眼睛左看右看道。
羽衣童子眉头微皱,似乎并不喜欢披上这件袈裟感觉,但是小女孩这做他也无奈,只有温言道:“本来就不是和尚。……这是那个小和尚东西,不要乱动,快给人家收拾好。”
前曾为三品云麾将军,他脚程最快也最擅追踪,第个在大庾岭追上惠能,持刀逼问木棉袈裟下落。
惠能见惠明拿刀指着自己,面色淡然毫无惧意,指路旁草丛中包袱道:“信衣就在那边,将军可自取之。”他不再称呼惠明法号,而改口称他为将军。
惠明说声:“得罪!只为信衣而来,并不想害你。”他走进草丛弯腰去拾那个包袱,然而使尽全身力气却根本拿不起来,就连包袱皮上个褶子都纹丝不动,小小个包袱仿佛与虚空凝结为体不可撼动。
惠明满头大汗还不知松手,这时听见身后惠能道:“佛祖灵山拈花之时,迦叶尊者可曾持刀?不悟空明之境,纵有万钧之力,又怎能于空中取物?”
见此景,闻此言,惠明心中炽念全消,放下戒刀转过身来下拜道:“此刻方知不是为衣而来,而是为求法而来,此衣为法衣,不得法有衣何用,望行者为讲法。”
小女孩哦声,将袈裟从童子身上拿开折好放回包袱中,又将包袱系好捧在手里,路碎步小跑过去递给惠能道:“你包袱拿好,不要乱丢嘛。”
惠能在道旁块石头上坐下来,缓缓道:“你既为法而来,刀已放下,请将来时心中诸缘屏息。暂莫思善思恶,应先明此世来去原本面目。”
惠明又问:“行者慈悲,弘忍上师有何密语相传,祈请告之。”
惠能摇头道:“若能与你口说,即非密语,你若能返照己心,自然面目清明。”
惠明默然良久,又下拜道:“虽修习佛法,实未省自己面目。今蒙指示,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行者即惠明师也。”
两人正在说话间,惠明身后传来个小女孩声音:“咦,这是什衣服呀,难道也是件袈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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