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交代完,梅振衣起身向曲振声抱拳道:“师兄,六发样子很惨,不想看着他这上路,能否请您出手为他疗伤?”
曲振声点点头,梅振衣再无多话,以手抚额绕过屏风从后面退出大厅,阴沉着脸路穿过齐云观,独自飞天往青漪三山中去。曲振声带走梅六发,到齐云观后殿去疗伤,其它人都没走,仍留在大厅中言不发。
闷半天,还是提溜转第个开口说话:“想来想去,事情未尝没有辩解之机,梅六发虽然把马车赶下山崖,但并不是故意呀?他也没有以张氏家人相要挟。”其它人都不好说太多,只有这个小鬼向出言无忌,喜欢多嘴。
他最大愿望就是这个儿子将来能有出息,能够出人头地,不会再被别人看不起。
他在芜州官家教坊翠春楼有个相好姑娘叫珠儿,花酒喝多吹牛时,曾拍着胸脯许诺给珠儿赎身,做梅六老爷府上少奶奶。他不想失信于人,希望这件事少爷能替他办到,把珠儿从翠春楼弄出来。——这位梅老六也是个多情风流种,难怪会惹出杏花这样事。
他这辈子最崇拜与最羡慕人就是大少爷梅振衣,出身富贵名门自幼奇遇连连,上次梅振衣带着亲友家人行游西海,就如当世神仙般。梅六发也幻想着有朝日,能像少爷这般宝马轻车挥金如土潇洒行游。
梅六发说完,梅振衣轻轻点点头道:“六发,你从小对好,都记着,你今日之事,也有责任。你这些遗憾,全部尽量满足你。”然后他交代系列事情。
梅六发妻儿由梅家照顾,切仍如梅六发在世之时。假如他妻子要改嫁,梅家不仅不阻拦还会置办娘家嫁妆,至于他儿子,与梅府庶子个待遇,入家塾习文,也可以跟长辈习武,等成年之后,定给他谋个好出身。
这里插话介绍下梅六发妻儿后事,他妻子后来真改嫁,但是没嫁给别人,嫁给中年丧妻梅二南,梅二南也将他儿子视同亲生般抚养长大。梅六发之子梅效文武全才,是郭子仪麾下名将,在平定安史之乱中立有大功,封爵西河侯。这些在后文中自有分说暂且不提。
翠春楼珠儿姑娘是官妓,获罪株连没籍入教坊官宦家人,按当时律令,不蒙特释是不能赎身,梅六发承诺显然是吹牛。梅振衣命张果不论用什办法,哪怕是把人偷出来再给弄个新身份,也要还珠儿姑娘个自由身,也算让梅六发守信。
他最后又吩咐梅毅道:“就用行游西海车马,从芜州出发,送梅六发去龙虎山,其它五兄弟想陪也可以陪着,这路住最好客栈,进最好酒楼,出入最好教坊,随意享受人间富贵,花多少钱也无所谓。但是三个月内要到达龙虎山,到地方之后,你应该知道怎办!”
到地方怎办?梅振衣话没说出口但意思已经很明确,在入龙虎山之前杀梅六发,不能把活人送去让张家为难。
按修行界规矩,哪派门人犯错,先由门中自行处置,如果实在处置不,再向其它门派求援。梅六发犯共诛之戒,首先该处置就是梅家,假如把人送到张家让对方处置,那意思就变——不管,看你们怎办?梅振衣也不能这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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