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权拜贴还没送过去,师徒正在说话间,五湖山庄通报——善无畏来访。
钟离权朝徒弟点头道:“这僧人行止倒也规矩,他既然依礼,们也不能失礼,不能坐在这里等,随出山相迎。”
善无畏眉毛已经全白,但是腰杆还挺笔直丝毫不显老态,他肤色深黄,眼窝也很深,相貌不同于中土常见之人,五官显得有些凶,但与他面对面说话时,感受到却是片祥和之气。
他乘着叶小舟背手而来,没有带随从,脚下轻舟自然飘荡穿过碧波荡漾青漪湖,不亚于当年达摩苇渡江风采。钟离权率弟子梅振衣以及徒孙胡春、鱼跃、双全等在五湖山庄门外湖畔上恭候,将这位高僧迎入山庄客厅。
善无畏开门见山说明来意,欲在芜州城外建广教寺,恐打扰此地修士,故此上门告知。他就是按礼数打招呼,并不是征求梅振衣同意,在世间盖座庙,还是请旨而行,也没必要让梅振衣点头。
于当铺,却不以此牟利不收利息,信徒如果过意不去或心怀感激,可以另外供奉香火钱。
在太平盛世中,老百姓手头时周转紧张向寺院借钱,回头基本都能还上,看不出有什隐患来。但若遇到大规模饥荒或战乱,它可能导致个后果,那就是大量土地被寺院兼并,因为老百姓借钱很难再还,而能抵押大多是田契。
这其实不能怪寺院,因为它们当时地位等于控制这片地方金融,社会发展过程中导致资源集中与金融垄断,哪怕在现代文明社会都很难避免。但是寺院僧田不交赋税,如果出现战乱、灾荒等社会动荡,导致大量田地被寺院兼并,原有均田制不足以维持,会动摇个国家经济基础。
另方面,僧人也未必是善人,未必有真修行,穿上僧衣剔光头,不定就是智诜、慧能、乔觉那种高僧大德,借佛之名而奢行私欲人多是,就像道门中也出过各种败类,他们难保不会借助社会动荡巧取豪夺。真到那个时候,估计寺院会受到官方彻底打压。
梅振衣穿越前并不知道后世唐武宗灭佛之事,但是根据他对社会演变观察,隐约有这种预感,而如今还是千古未有盛世,这些矛盾还没有出现。
钟离权摇着扇子道:“正想派
梅振衣有这些想法只在心中未说出口,钟离权打算去找善无畏,至少得和这位高僧打声招呼——建寺莫惊动敬亭山。
梅振衣却劝阻道:“师父不必主动去拜见善无畏,他若非高人,怎折腾无所谓,他若真有大修为,不会不知芜州局面,不会不知清风、明月在敬亭山中闭关清修。们是主他是客,命下人送份拜帖,请他来山中即可。”
钟离权:“那善无畏修为在之上,虽不知他来历,但必定是佛国下界高人前辈,去拜见也是礼数。”
梅振衣摇头道:“若是仙界道友往来,师父去拜见也未尝不可。但他如今在世间就是善无畏,到芜州来立道场,却修建在敬亭山外,应按世间修行人礼数来拜山。”
钟离权敲他扇子笑道:“你真是得孙思邈真传,无论对方是谁,该怎打交道就怎打交道。……好吧,师父听你,这就命人送去拜贴,请善无畏来山中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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