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应行留下那三百人,就躲在官道西南侧芦苇荡里,分散潜伏大约三十里。这两天刮是西南风,而官道另侧是高邮湖,听见阿斑吼声,他们同时动手引火,点燃附近山林与芦苇丛。
初冬草干,火借风势蔓延,向着官道方向烧去,到处都是浓烟滚滚。火攻这招是樱宁出主意,其作用有三:其是三十里路皆有浓烟起,敌军不知有什埋伏,定然分心慌乱,短时间不能集结全部力量与梅效作战。
其二因为紧邻官道旁很多地方就是树林与芦苇丛,烟火袭来,大军没地方退避,另侧就是高邮湖,躲到湖边就算烧不死,还怎整军作战?其三就算人可以避烟火不乱,但是战马难免被烟火所惊四散逃窜,战马乱军阵也就乱。
几十里路旁不可能都是芦苇和山林,但只要乱突厥大军就有机可趁!这
报,唐军离城扎营,已经在大营外摆开战阵,突厥前锋将领阿史那罗比下令前军放慢速度,收拢队形,列成冲锋阵形,同时派人回报中军主帅承庆。
叛军显然没有把前方江南兵马放在眼里,不怕打遭遇战,而梅效手下军卒都有些紧张,大阵之中有不少人握刀手都出汗。照说此时应该趁着对方立足未稳,战阵未完全摆开时,派重骑沿官道进击才对,但梅效却按兵未动。
不知是因为害怕手下军队放出就无法收拢,还是在等待更好战机,中军旗下梅效直在眺望远方。
地平线上传来号角声,紧接着是马蹄奔腾声,地面隐越在震颤,敌兵先锋在三里之外列成几路战阵,纵马飞奔过来,冲锋加速以发挥铁骑最大威力,远远可看见烟尘四起。
阵中鸦雀无声,就听当啷声,后面有个年轻人也许是太紧张,手中盾牌倒在地上,赶紧又拣起来。这时不得不有所动做,直在吹西南风忽然变大,梅效举手,中军旗左右挥动两下,战鼓声擂响,弓上弦、刀出鞘,三千陌刀手列队,随着战鼓节奏踏步前行引领中军。
刀阵之后是三千佩刀弓弩手,弓手搭箭、弩手上弦,按号令斜指向天空。又有百弩手骑着马在队伍最后盯着前面战阵,只要有人临敌逃窜乱阵型,立刻就箭射杀。
轻骑兵摆开在中军两侧,可以随时包夹冲出,刀盾与长矛步兵方阵列在骑兵后方,千重骑兵集结在战场左侧,远离运河方向,这样有最大开阔地带可以冲击。雷鸣般战鼓声响起,似乎震动每个人神经,众兵将紧张之心淡去,随着整齐踏步节奏变得越来越兴奋。
就在这时,阿斑发生声大吼,带着穿云破空冲击之力传遍数十里,近处有几匹马受惊发出长嘶,竟然将背上骑士摔下来。
阿斑吼声传出去,地平线上已经看见对方骑兵,就在这时,敌军左侧升起股浓烟,紧接着又有道道浓烟升起,直延伸到远方。——叛军前锋列队冲出来,但是中军与后军却乱。
需要介绍下这里地形,天长县以北水系沿运河很发达,沿途有成子湖、洪泽湖、白马湖、高邮湖等大大小小湖泊无数,到处芦苇丛生,只有沿运河官道可以通行大队骑兵。而到天长县城外是片适合大军会战开阔地带,梅效就列阵在这里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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