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湘不无遗憾答道:“此为梅氏私家之学,能就读梅氏私塾已是沾荫,欲求却未能得传。”
所谓“省身心六合调摄”,就是梅振衣所创“三十六洞天”丹道前六层洞天显学,后来梅应行结合祖师爷孙思邈所传“省身之术”加以改进,更适合未入修行门径普通人习练,作为种平日调摄身心养生之法。若是资质、悟性上乘,从此道可窥入修行门径,到那时就需要上师指点。
然而听韩湘语气,梅家后人有藏私自重之意,韩湘在梅氏家塾中没学到。
梅振衣当年让弟弟振庭立家塾,使族中子弟能读书当然是功德善举,家之善不可能尽庇芜州,他是给当地各大望族做个表率。随后芜州各大望族只要有条件,纷纷效仿梅家立家塾,其中条件最好当然还是梅氏家塾。
梅氏家塾所教不仅仅是文章经卷,还有当时各种经济、律法、数术之学,请很多位专门塾师。以当时条件,就算是家境不错人家,自己也很难请来这多老师,韩湘非梅氏族人虽能入梅氏家塾,自然是沾荫。
,不如你,论传承严谨渊源深厚,也无法与正门相比,好苗子还是你来栽吧。……但见你对那韩愈更感兴趣,甚至有几分恭谨,他此世却非有修仙缘法之人。”
梅振衣:“人间论事,不能仅以修为高低、法力深厚相较,譬如已证金仙,却不敢在先师孙思邈面前论修为成就,与这位韩愈先生也是如此。”
徐妖王:“能得梅真人如此评语,看来他绝不简单,你们慢聊,喝茶。”
梅振衣边喝茶,边以请教语气对韩愈道:“贫道少年时曾读前辈真人孙思邈《会三教论》,深以为然;今日又听先生‘舍利无非冢中枯骨’、‘有万年之师道’等语,亦有感念。但先生之言,若不解真意者闻之似有互悖,又如何看待前人会三教之说?”
韩愈连忙摆手道:“韩某介书生,道长切莫以先生称之。……会三教之学,为今人所用,择其可师之处阐微,为后人所鉴。……但后人不因赞道而升仙、供佛而成佛、捧儒而通圣,反之亦然。若执此,莫说会三教之论,哪怕会百教之论,亦无所得。”
但“省身心六合调摄”应是公开显传,梅家后人藏私自重不是梅振衣本意,也不可能是梅应行指使。梅应行如今年纪也不小,身为梅氏家主不可能亲自照看家塾日常琐事,这是下人们过失,但也是他疏忽。
这不能责怪梅应行师父李元中教导不好,当年孙思邈门下梅振衣自己也有疏忽,还是
梅振衣笑道:“先生莫谦虚,有言可证,即可师。然孟子有云‘人之患在好为人师’,请问先生何解?”
韩愈:“患在‘好为’,非在‘人师’,人之过在耻于师学。子曰‘三人行,必有师’,此为此为君子之行,前人留荫于后世,而后来者自得之省于身心。不学之、思之、修之,行之,进之、益之,则事无所成。”
“韩湘,你在芜州梅氏家塾读过书吗?”邻桌上徐妖王突然转过身来,问直没说话韩湘。
“您认识?是,在梅氏家塾已就学三年。”尽管是陌生人,韩湘仍很有礼貌回答。
“省身心六合调摄,你应该学过喽?”徐妖王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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