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院使回完话,忙不迭地走。皇后娘娘新入宫,又惹恼陛下,尚在禁足中,与这边搭上太多干系可不是什好事。
他方才老成扫而空,离去时带着几分急色。看得郑宓莞尔,心想恐怕这位院使再也不肯踏入仁明殿大门。
连云桑都瞧出来,面上显出几分不虞。
“将瓷瓶收起来罢。”郑宓说道,她醒来时想棠玉大约是服用瓶中之药不在,她魂魄才能附上这具身子。验这瓷瓶中药丸果真是毒药,只是不知是棠玉自己服下,还是被迫服下。
云桑接过瓷瓶,妥帖地收起来。
王院使是太医院老人,行事老成,自不会说娘娘凤体无恙。把过脉,温声道:“娘娘是中暑气,方才胸闷不适,幸而暑气不深,臣开副药,娘娘服下,也就好。”
郑宓便是笑:“有劳王院使。”
王院使忙谦称:“臣分内之事。”而后取出纸笔,写药方,交与云桑。
这回视疾便算善始善终。王院使正要告退,郑宓忽想起什般,自袖袋中取出小小青花瓷瓶,道:“这瓷瓶中药是本宫昨日收拾妆奁时看到,瞧着眼熟,却时想不起是何时放入,又是什用途,王院使医术高明,想是用药好手,便替本宫瞧瞧吧。”
说着,将瓷瓶交与云桑,云桑转呈给王院使,王院使忙双手捧过,拧开瓶塞,从中倒出粒药丸,脸色就变,再低头嗅,更是容色大改。
棠玉脾性知晓得也不多,她也不必事事都揣摩着棠玉喜好来行事。
妆成,更衣。
郑宓去外殿,用过早膳,王院使便被宫人领进来。她尚在禁足,出不得门,却能将御医召入殿来视疾。
王院使留着两撇胡子,瞧上去约莫四十上来,入殿纳头便拜:“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郑宓道:“免礼。”
郑宓想知道那夜棠玉与皇帝为何争吵,她早就向宫人们套过话,可惜当夜寝殿中只帝后二人,如何争执,因何争执,无人知晓。郑宓也就不得而知。
“娘娘怎会有这东西。”云桑放完瓷瓶回来,问句。
郑宓道:“也不知道。”她哪儿知道呢,她自己都如隔迷雾,瞧什都不真切。
穿
郑宓屏息,这瓷瓶是她醒来时就在手边,她猜想瓶中恐怕不是什好药,方寻由头,召太医来验,现观王院使神色,果然不是什好药。
“这、这是钩吻炼制药丸,娘娘快收起来,千万别误食!”
“钩吻?”
“便是断肠草。”
第回来便是让他验毒。
王院使提着药箱站起来,依旧低着头,恭声道:“娘娘何处不适?”
“昨日心口闷,歇夜也不见好,劳烦院使替本宫把把脉。”郑宓随口说道。
王院使闻言,跪下来,朝前膝行两步,自药箱中取脉枕。郑宓将手腕搭在脉枕上,王院使往她手腕上覆上帕子,而后方将手指隔着帕子搭上皇后手腕。
郑宓全程面不改色,无丝不适应,仿佛习以为常,倒使得站在她身后侍奉云桑好番惊叹。听闻娘娘府上贫寒,不想见这天家尊贵做派,却无分毫动容,仿佛再寻常不过,这般气度,当真是中宫之仪。
郑宓身上并无不适,不过是以此为由,召见御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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