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积厚厚雪,几树红梅开得娇艳张扬,淑妃原是坐在院中发呆,眼下皇后娘娘来,自然不能再留在院中。
她身子好,吹吹寒风不打紧,
横竖女子入宫,这生也就定,接下来岁月皆是虚度,淑妃最不缺便是能随意消磨光阴。
“阿楚……”
淑妃听得这声,猛地抬头,便见门边皇后正对她笑。
“皇后娘娘怎来?”淑妃喜道,连忙起身跑过去,到皇后跟前草草行礼,便去握她手,碰,皇后瑟缩下,淑妃这才发觉,她在雪中坐太久,手都凉。
她忙收回手,搓搓,放到唇边呵气,眼中笑意却丝毫未减:“皇后娘娘可是来看?”
可这般千娇万宠,在宫外倒还好,嫁与世家子弟、侯门子弟,乃至宗室都使得,楚侯都压得住,谁知她偏偏嫁做天子妃,这千般纵容百般娇宠出来性子便不合宜。
春然总担心娘娘性子会害她。
便如眼下这般,人心隔肚皮,好坏哪儿这般容易分清。
何况是在这宫中,哪个不是面上个模样,背地里又个模样。
偏偏娘娘竟这般轻信,只面,竟就认定皇后是好人。
来。
春然在殿门外早等急,见淑妃出来,忙迎上去,问长问短地关切道:“娘娘可好?皇后可是为难娘娘?”
她去这久,春然都担心是不是在里头挨罚,正想着要怎请仁明殿宫人入内打听呢,幸好娘娘出来。
她摇头,叹道:“皇后娘娘真是个很好人。”
春然怔,问道:“您不是说多半是装吗?怎才见回,就说皇后好?”
平日里都是她去仁明殿,皇后驾临南薰殿,这却还是头回。
皇后将怀中小手炉递到淑妃手边:“你先暖暖。”
淑妃也没客气,接过来。手炉果然暖,只是淑妃有些分神,想是这暖意是炉内炭火煨出来,还是皇后娘娘手心温度。她想到后者,心中便有些波动。
“好几日不见你,你是怎?身子不适吗?”皇后问道。
她们边往里走边说着话。
春然好生发愁,可她又不好劝,她侍奉淑妃这多年,哪里不知她脾性,淑妃认死理,她觉得好,便是认定,轻易绝不更改。
春然也只好暗地里叹气。
接下来数月,淑妃时常往皇后宫里跑,与皇后渐渐熟悉起来。
有时皇后有空,会与她说说话,夹杂些宫中规矩,告诉她要小心些什,宫中有哪些事是万万做不得。
有时皇后不得闲,淑妃便自己待着。
淑妃这才想起她来见皇后前想是皇后必是伪善,故而姗姗来迟,有意怠慢。
谁知皇后点也不生气,不生气她迟来,也不生气她未行大礼,和和气气地与她说话,还说往后无聊,可去寻她。
淑妃有些愧疚,觉得自己原来冤枉好人:“是弄错,皇后很好,宽仁又温柔,宫人们传得没错。”
她这般说辞,倒让春然又发回愁,娘娘在家中被保护得太好。
楚侯有三子却只这女,自然将她视作掌上明珠,家中有什好都捧到她面前任她选,她喜欢骑马,便到处寻宝马来讨她喜欢,喜欢射箭,便亲自教她,不读诗书,也不读女则女诫,更别说学做女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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