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小便不耐烦舞文弄墨,只读半年蒙学,字是认得,写也能写,但也仅只如此而已。
“写……”皇后站在旁,淡淡道。
淑妃可怜巴巴地望她眼,见皇后并无半点通融意思,只得咬咬下唇,提笔,铆足劲,想要写好。
过好会儿,她方停笔。
皇后看着她写字,摇摇头。
她在家中每日都要骑马,每日都要将箭射满靶心,可自入宫,她便再也不曾碰过马,更不曾碰过弓。
这宫廷之内金碧辉煌,锦衣玉食,应有尽有,里头人也千尊万贵地仰着,受百官朝拜,受世人景仰。
可于秉性张扬,在家中自由自在惯淑妃而言,此处与牢笼无异。
皇后是知道她性子,也知她在宫中不快乐,她目色柔和下来,带着些安慰地温声道:“本宫帮你赢。”
淑妃闻言,当即忘伤感,不太敢置信道:“您要如何帮?”
“是她先讥讽不通笔墨!”淑妃气道。
“那你通吗?”皇后又问。
淑妃更委屈:“不通!”
不通二字她说得掷地有声,眼圈倒比方才更红,方才只是生气。
而眼下却是伤心,只觉得皇后娘娘也嘲讽她不通笔墨。
皇后娘娘可不能受寒。
“……在做正事。”淑妃支支吾吾地答道。
皇后似是有些惊讶,淑妃生气:“就不能做正事吗?”仿佛她只会胡闹般。
皇后不由笑笑:“阿楚自然也有正事。”
门边卷帘人掀开门帘,皇后迈入殿,接着问:“那又是何正事,使得阿楚如此专心?”
淑妃脑袋垂得低低,心中已后悔,早知不要皇后娘娘帮她赢,她输给德妃,输便输。
不过丢些面子,受些气,可在皇后娘娘面前丢脸,
妃嫔们宫中多半会置小书房,为是皇帝来时,若有读书兴致,不至于无处可去。
淑妃自入宫,那小书房便未启用过,幸而宫人勤恳,时常洒扫着,书房中文房四宝亦添置得齐全。
皇后领着淑妃进来,命人研墨,将纸摆开,令淑妃纸笔书写。
笔是好笔,乃是上好狼毫所制,墨亦好墨,是专供宫中使用松花墨,纸更是洁白剔透,带着缕淡淡梅香。
奈何淑妃实在不善书法。
皇后叹口气,见这人眼泪珠子都滑下来,朝她招招手,淑妃不情不愿地走过去,由着皇后取帕子,替她将泪水擦干:“不许哭,冬日里哭,小心冻着脸。”
淑妃抿唇,不说话。
“你不通文翰,还与她比作诗,如何能赢?你应当与她比骑射才是,以你之长攻她之短,你方能稳操胜券。”
淑妃听皇后这般说,愣住,才知自己轻率鲁莽。可她心神却全然被骑射二字吸引。
她情绪渐渐低落,声音亦跟着轻下去:“已有年未碰骑射。”
这回淑妃不说,她转头看窗外,脸颊已经鼓起来。
皇后看得好笑,望向侍立旁春然,春然会意,面上带着笑意,趋步上前,附到皇后耳畔将事情都讲出来。
淑妃余光瞥见,大急:“不许说!”
可已来不及,淑妃看着春然低眉顺眼地退到边,又望向皇后,眼圈发红。
皇后真是没法子,她不得不先说她顿:“你怎与德妃起龃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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