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着头皮回答:“不冷。”
“噢,”严行抱着被子,垮下嘴角,“那好吧。”
晚上冻得哆哆嗦嗦,严行床板隔会儿就响声,大概他也冻得哆哆嗦嗦。
严行把被子规规整整烤在暖气上,自己则坐在床边,眼巴巴看着。
被他看得脸颊发烫,但硬是没作声。想起之前夜晚,他额头抵在胸膛上,之前夜晚,他极轻极轻地说,好像有点儿喜欢你……
直到将要熄灯时,沈致湘打完LOL去洗袜子,洗好袜子看着铺满棉被暖气,惊讶地问:“谁被子?”
严行说:“,洒上水。”
沈致湘瞅瞅严行床:“啊,那你没被子盖?”
而严行已经拽着离开公告栏,大步往前走,他后脑勺对着,声音带着笑意:“明年排名要是能拿奖学金,你奖励顿饭吧?”
当然可以,问:“你想吃什?”
“红烧肉。”
“啊?”
“就上次你妈做红烧肉啊。”
件藏蓝色外套,衬得他脸白皙而肃穆,坐在第排最侧边位置,清清楚楚看见他半垂着睫毛,和干净利落下颌线条。
“涓生对于子君‘启蒙’,与其说是种先进对蒙昧‘开悟’,不如说是种价值观对另种价值观侵略……他们处在不同环境里,背负着不同痛苦,理所应当有不同价值观,无所谓哪种价值观更高级……”
严行读完,全场寂静,有人没听,有人听却没懂——比如。
只有上课女老师自顾自地点点头,然后问严行:“所以你觉得涓生爱子君吗?”
严行沉默片刻,说:“老师,不知道。”
严行点头。
“哎,也就床……”沈致湘挠挠头,“要不你今晚多穿点睡?”
严行笑下:“嗯,行。”
还有两分钟熄灯时,把床被子抱到严行床上:“你盖吧,那儿还有床。”
严行小声说:“你不冷吗?”
“……就吃这个?”
“嗯……”严行扭头,轻轻瞥眼,“那咱们再出去玩趟?”
“行。”笑着答应。
和严行关系又恢复成之前那样,每天起上课,起吃饭。但还是有什东西变,比如说,没再去严行床上和他起睡过——就算是有天严行不小心把水洒在被子上。那天是个雾霾天,严行也不知怎弄,把满满杯水淋在被子上,那时候已经快熄灯。严行把被子烤在暖气上,扭头看看,然后不轻不重地嘟囔声:“今天暖气不热啊?”
盯着手里单词书,实际上已经什都记不进脑子。
女老师又问:“那子君爱涓生吗?”
这次严行笃定地回答:“爱。”
他说出那个“爱”字时候,有长长凉风从窗户吹进来,吹得教室蓝色窗帘鼓起来,像鸽子张开翅膀。紧接着,教室门被风“嘭”声吹上,把吓跳。
而严行直站在那,侧脸宁静得宛如无知无觉。
严行学习很努力,但是大学年,他没有评优评先资格。知道他根本不必惦记那几千块钱奖学金,但奖学金……总归是对个学生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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