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颐真心里说不清是什滋味,再说拒绝话,她都觉得自己不近人情。
她妥协。有些话她本不想说,但景琇这去很大可能是自取其辱,有些话她必须说在前头:“有件事,是侑言妈妈让并传达,如果你听完还是想见她话,带你去。”
景琇专注地看着她,等待着下文。
“来人……不只有侑言妈妈和亲戚,还有……还有侑言……”魏颐真觉得自己像个残忍刽子手,“未婚夫,谈很多年。”
季侑言母亲希望给季侑言留下身后清名,所以希望景琇能高抬贵手,不要再给媒体更多遐想空间。魏颐真虽然知道季侑言爱是景琇,可婚约事,她不解也没时间调查清具体来龙去脉,作为遗属季侑言母亲与亲戚众口词说是,那应该就是吧。这毕竟是季侑言家事,
魏颐真想否认,却又无法否认。是,钟清钰怪景琇,甚至憎恶她。
魏颐真默认,避重就轻道:“侑言母亲知道你今天来吊唁侑言事。她让帮她传达谢意,然后……她……觉得你大喜在身人,不方便多参与白事,还是多休养身体比较好,侑言这边事让你不要操心,这是他们自己家事,他们会办妥当。等过两天追悼会,你和其他朋友们样来送侑言最后程就好。”
“他们自己家事”、“其他朋友样”,言外之意——她是外人,景琇听得再清楚不过。她紧咬着下唇,像被风折倒细竹,倔强又脆弱。
沉默好久,她再次开口,还是那句:“让和阿姨见面吧……”
魏颐真忍无可忍,看着景琇眼神就像在看个偏执疯子,“景老师你清醒点!这世上连后悔药都没有,又怎可能会有什复活药。人死不可复生!们所有人都要接受现实。”
火化……,等回来。”
这不现实!她现在以为她现在是季侑言谁?!魏颐真眉头拧起来,断然否定道:“不可能。”话出口,她怕自己语气太冷硬伤到景琇,解释道:“日子是侑言母亲决定,媒体讣告也都发出去,她不可能同意更改。”更不可能因为这荒诞理由更改。
“去说服她。”景琇坚定道。
“你说服不她。”魏颐真斩钉截铁。
“你带去见她。”景琇置若罔闻。
吼完她也有泪落下。她们谁都在难过,谁都在后悔,景琇这样闹是要戳谁心。
景琇与她对视着,挺直脊背终于渐渐佝偻下去。
魏颐真以为景琇放弃那可笑幻想,景琇却又开口,声音低哑:“求你……”
“让试试吧。连试试都不可以吗?”
那是种魏颐真从来没有在景琇身上看到过卑微。
魏颐真和景琇好言好语地分析她现在所思所想不现实性,景琇却好像根本没听进去,机械地换好衣服,只反复强调着她要见季侑言母亲,要推迟葬礼。
魏颐真焦头烂额,她尽力。委婉景琇听不懂,只能直说:“景老师,不是不想带你去,是……侑言她妈妈不想见你。”
景琇终于如她所愿地失去所有动作。
半晌,她垂下眼睑,声音涩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阿姨怪……害言言对吗?”
是她错,她也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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