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未被云遮,且赶程是程,到哪里再说哪里。能从云中穿过更好,不然就在山腰寻觅宿处,也比绝顶当风强些。商议停妥,便往下走。渐渐走离云层不远,虽还未到,已有片片团团轻云掠身挨顶,缓缓飞过。望前路,简直是雪也似白,片迷茫,哪里分得出些途径。而从上到下,所经行之处,截然与山那面不同。这面是山形斜宽,除乱草红沙外,休说岩洞,连个像样子林木都没有。丛草中飞蚁毒蝇,小蛇恶虫,逐处皆是,哪有适当地方可以住人。这时那云雾越来越密,渐渐将人包围。不会儿,连上去路都被云遮住,对面不能见人,始终未看清下面途径形势,怎敢举步,只各暂时停在那里,等云开再走。正在惶急,忽听下面云中似有万千咯咯之声,在那里骚动,时发时止,两个山人侧耳细听听,猛地狂叫声,回转身便往山项上跑去。
风子把未抓住,因在云中,恐与云从相失,不敢去追。却是行囊全在二山人身上,万被他们带逃走,路上拿什吃?同时下面骚动之声越听越真,二人渐渐闻得兽啸。那两个山人逃得那般急法,知道下面云层中定有成千成百兽群。来时由上望下,目光被云隔断,没有看出,忙着赶路,以致误蹈危机。如今身作云中囚,进退两难。虽然人与兽彼此对面不见,不致来袭,不过野兽鼻嗅最灵,万闻见生人气味,从云雾里冲将过来,岂不更要遭殃?反不如没有这云屏蔽,还可纵逃脱身。二人虽有身本领,处在这种极危险境地,有力也无处使,就在这忧惶无计之际,云从无意中抬手,剑上青光照向侧面,猛眼看见风子双脚。再将剑举起照,二人竟能辨清面目,不禁想起昔日误走绝缘岭,失去书童小三儿,黑夜用剑光照路寻找之事。方要告诉风子,自己在前借剑光照路,风子在后拉定衣角,步步地回身往上,觅地潜伏。言还未,风子倏地悄声说道:“大哥留神,下面云快散。”云从和风子说话时,正觉他面目不借剑光也依稀可以辨认。闻言往下看,脚底云已渐渐往上升完。仅乘像轻纳雾縠般那薄薄层和些小团细缕,随着微风荡漾。云影中再看下面山地,只见片灰黑,仍是看不很清。抬头看,离头三二尺全被云遮,那云色雪也似白,仿佛天低得要压到头上。银团白絮,伸手可以摸捉,真是平生未见奇景。
刚想举剑到云中去照,试试剑光在云中可以照射多远,恰值阵大风劈面吹来。适才在云雾中立会儿,浑身衣服俱被云气沾湿,再被这剧烈山风吹,不由激灵灵打个冷战。刚道得声:“好冷!”猛听下面又有兽啸,接着又听风子惊咦声。这时那脚底浮云已被山风扫而空。化成万千痕缕吹烟般,四散飞舞而去,浮翳空处,那下面片灰黑,竟似在那里闪动。定睛看,并非地色,乃是种成千成万怪兽聚集在那里,互相挤在起,极少动转,间或有几个昂颈长嘶。其形似骡非骡,头生三角,通体黑色如漆,乌光油滑。黑压压望不见边,也不知数目有多少,将山下盆地遮没大片,这惊非同小可。这山从上到下,地形斜宽,无险可守。山这面比山那面,从上到下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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