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雷二娘从家塾中陪着三个爱儿爱女回转,泪汪汪齐声哭进门来,吞声哭诉道:“爹爹,今天是妈妈被神仙救去日子,好多年,怎还没回来呀?”雷二娘也红着张苦脸说道:“他三个在塾里,书也不念,话也不说。老师知道那年是今天出事,怕急坏他们,见雪势渐止,不等放学,就叫回来。想起来也真叫人伤心呢!”萧逸闻言,悲痛已极,猛然心中动,暗忖:“多年过信小儿之言,以为爱妻未死,不特衣冢未设,连灵位都没有。如真仙去,可见仙人常由此经过,又久未归来,当可诚求。就说她恨着自己,女子如此至性孝思,必可感其降临。如已死去,多年未营祭奠,今值忌辰,更应哭祭番,略尽点心,不枉夫妻场。”想到这里,忙命二娘去厨房赶备爱妻平日喜吃酒菜和份香烛。日里先虔敬通诚,乞仙怜佑,赐归见,或是到时略示存亡灵迹。晚来率子女,去至竹园当年自尽之处,先照日里乞求默祷,静俟仙人降灵。如无迹兆,事便子虚,那时再行遥祭。再等三日,设位立主,改葬衣冠,重营祭奠。
二娘心虚内疚,日怀隐忧,巴不得能判出仙迹真伪,好安点心;或是设法吐实认罪,挽盖前愆。闻言大为赞同,忙即如言办理去讫。这日门徒恰已先期因雪遣散,众人也知是他伤心之日,不便相扰,无外人在房。萧逸便把前段意思告知子女,劝道:“你们母亲已成仙人,虽说迟早回家看望你们,但不知还要多久。今天是她仙去日子,那位老神仙说不定要由此经过,恰好雪也止。今晚人静后,父子四人同雷二娘,备下香烛,给神仙和她上供,同虔诚祷告。她心软,不该回来,也回来。你们单哭有甚用处?”萧珍等三个小孩闻言,立时止悲哭,恨不得当时就要前往。萧逸说:“日里有人过往,神仙必不肯降。只可先随往佛堂烧香叩头,通白阵,不要张皇,闹得外人知道,反而不好。”三小孩连声应。
萧逸见三个子女个个热诚外露,孺慕情深。大低头沉思,言不发;两个小,不住问长问短,到底今晚妈妈能回不,俱都满脸切盼之容。好生伤感,随口安慰几句。雷二娘回报,香烛备好,上供菜肴酒果,已命厨房预备,俱是主母爱吃之物。等自己随着主人进香通白之后,立即亲往庖制。萧逸闻言,便命子女洗漱,重整衣冠。大家同往佛堂,在观音座前进完香,父子四人先后跪祝番。雷二娘神明内疚,本已悔恨交加;再见三小兄妹祝时声泪俱下,哭喊妈妈,甚是凄楚动人,愈发触动酸肠。想起那年主母才走,不多会儿,主人便回,自己如非误受*人诱迫,只要稍抗拒,三*阴谋立即败露,主母还可挽救回来。即或不然,她生清白,总算洗刷干净。何致把个贤德恩厚主母,害得夫离子散,生死不明?如真仙去,自己纵然负她,尚幸年来未有逾分之求,对她子女尤极用心照料。畹秋厉害,自己懦弱,均所深知。异日归来,诿诸被迫无奈,也还有个解说,她为人厚道,必允将功折罪。最怕葬身雪窟,因为萧珍言,连神主都未给她立,三*又复散布谣言,村人背后颇多妄测,似这尸骨无存,死犹蒙垢,问心如何对得她过?又是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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