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时懿眼睛笑起来。她故意问:“你是指哪里?”
哪里?还能是哪里?傅斯恬疑惑两秒,反应过来,耳根瞬间发烫。
“时懿……”她嗔她。
时懿轻声笑。
傅斯恬解释:“是在想鹿和说十年。十年说久好久,说快也好块。想起十年前,好多事感觉还近在眼前。”
时懿和傅斯恬依旧都没有听见。
主卧室浴室门前,时懿穿着睡裙在敲门。
傅斯恬进去洗澡大半个小时,还没有出来。她担心她是不是酒力上来,在浴室里睡着。
傅斯恬裹着浴巾,握着电风吹站在刚刚擦干净水雾镜前,无所觉。
时懿不放心,直接推门进来。
凌晨点钟,四下静悄悄,陈熙竹和尹繁露穿好衣服,摸着黑,蹑手蹑脚走向时懿家门。两人默契地换好鞋子,陈熙竹起身去开门,尹繁露跟着起身,不小心踢到不知道谁鞋,发出声细微“砰”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像做贼样,两人瞬时间都停下动作,僵住身子,面面相觑。
所幸屋内还是安安静静,显然没有任何第三人听见。
其实听见也……没事吧。陈熙竹松口气,心里有些好笑。
她再次伸手握门把,尹繁露忽然站到她身旁,用很轻气声提醒她:“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比起十年前寄人篱下,完全只能依靠奶奶,看奶奶和婶婶脸色,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自己,她现在,可以算是达到点从前渴望着“长大”吧。
傅斯恬很少主动提起从前,时懿心念微动,顺着她话问:“那十年前,你印象最深刻事是什?”
傅斯恬回想,“十年前,大概在读四年级。”其实深刻事情有挺多,但非要说出个最,倒是不容易。况且,很多都是不愉快。
她捡着个相对轻松说:“可能是参加市小学生作文竞赛,拿市等奖,颁奖时间,定在市六儿童节晚会最后,在市电视台录制。太紧张,以至于后来看照片才发现,证书直拿反。到现在还记得那个作文题目,是个命题作文,有个梦想。”那也是第次,奶奶因为她成绩好,夸她句“还有点出息”,以至于她度幻想过,会不会她成绩再
直等到她伸手去拿她手中电风吹,傅斯恬才如梦初醒,微微张唇,副惊讶小模样。
时懿好笑:“你在想什呢,这专注。都进来多久。”
傅斯恬不好意思地笑:“照镜子,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样。”
时懿抬起手,打开电风吹开关,帮她吹头发:“哪里不样?”
“长大。”傅斯恬看着镜子,娇软地说。
陈熙竹侧头,定定地看她两秒,嗤笑道,“说什呢?瞧不起谁呢?”
说着,她转动门把,打开门,走道光顺着打开门缝钻进来。她逆着光,走进光里,转过身来等尹繁露,眼尾笑,明媚张扬。
不管今晚过后,她和尹繁露会不会有结果,她都不后悔。在青春里,喜欢过个值得喜欢人,和她享受过个享受夜晚,成全过段美好回忆,没什好后悔。
尹繁露望着她,眼底漾起微波,扬唇,跟着她走进光里。
门被轻轻地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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