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不得马上就去拿纸笔让傅斯恬立字据,可看傅斯恬怔忡模样,又觉得太过,于是强忍下来,招呼她:“哎呀,你看这,你快吃吧,面都要放凉。”
傅斯恬勉强笑下,低下头吸面。
王梅芬没话找话:“你爸这也快出来,到时候随便做点什都好。日子会越过越好。”
傅斯恬没搭腔。满嘴苦味。
还会好吗?她想起童年里那扬起皮带、狰狞面目、隐忍哭声、刺鼻药水味,还有别人吐在她身上唾沫……
“婶婶,懂,你们也不容易。”傅斯恬低下头,轻声说。
王梅芬叹口气,拉过她手,轻拍两下:“你懂就最好。所以和你叔商量着,给她请个保姆,个月五千。这钱,们两家对半分。”
傅斯恬手不自觉地颤下。
王梅芬压住她手,侧头盯着她说:“叔婶也不占你便宜,这妈,你叔和你爸两人都有份。婶知道,你也不容易,们要是有本事,们就全担,没关系。可是你看和你叔,们也没办法啊。”
筷子在傅斯恬指节上硌出深深凹痕。她说:“婶婶,知道。”
种警觉。那个男孩子从来不存在过,但她知道,王梅芬问是谁。她咬咬唇,不自然地说:“没有。”
王梅芬“哦”声,不知道信没信,但也没再说什。
回到老人家里,傅斯恬让王梅芬去休息,她自己随便下碗面条就好,王梅芬没答应,罕见地给她做宵夜,还坐下陪着她吃。
傅斯恬知道,她定是有话要和自己说。她小口地咬着面条,什味道都尝不到。
终于,王梅芬开口:“恬恬,婶婶有事要和你商量。”
吃不下去。
她放下筷子,自己洗掉碗筷。
王梅芬让她不用去医院,她过去换傅建涛就好。傅斯恬没承她情,说她周日就回学校,接下来还要他们多费心,这两天医院就交给她吧,应该。
王梅芬听不出她情绪,硬心肠继续说:“你奶自己也有点私房钱,但这次看病就花不少。看你叔还是想给她动手术,后面治疗还不知道要多少。叔和婶也知道你现在还是个学生,没办法,所以们也不催你。她自己私房钱先出,不够,和你叔去借,想办法先垫,你打个借条,等有工资,再还上,你看成吗?”
可以不答应吗?不可以。他们确实也没占她便宜。为人子孙,应该。
傅斯恬听见自己答应:“好。”
她还听见心里好像有什碎掉。
王梅芬听她答应,下子喜上眉梢,如释重负,连拍她手好几下,呢喃:“好孩子,好孩子……”
傅斯恬停下筷子,看着她:“婶婶你说。”
王梅芬不看她,眼睛落在她饭碗上:“你奶事,你叔路上都和你说吧。”
“嗯。”
“她现在这个情况,很麻烦。先不说她要不要手术。医生说她这中风就算恢复得好,以后也只能拄着拐杖拖几步,没法儿自理,身边必须要有人顾着。”
“和你叔你也知道,们哪有法子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边呀。就这几天,都是顶着老板骂忍过来,再不回去,也不用回去。你叔更是不可能。小鱼还在上大学,他放下来不工作,们全家喝西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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