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恍惚不觉,只味往外走,想要看到王妃。
太常府来是名管事,王妃接见,必不会过于郑重,想是在偏厅,汉王脚下不停地走去。侍从急忙跟上,见殿下神色恍惚,似有心事,也不敢出声唤她,只紧紧跟在她身后,以免路上出事。
偏厅中,王妃坐于上首,太常府来那名管事正极尽讨好之词,言笑谄媚地恭维,汉王匆匆地赶来,管事神色大振,连忙下拜。
汉王恍若未见,径直越过他去,走到王妃身旁。
她入门之时,王妃便已起身相迎,见她焦急赶来,脸颊淌着汗珠,便带
婢女行礼,正欲退下,王妃道:“见见也无妨。”殿下毕竟尚在京中,京中人言纷扰,太常府来人,倘若连王妃面都见不着,不免受人非议。
汉王显出不情愿来,只是王妃说要见,她自不会反对,便点点头,道:“在这等你。”
王妃去,花厅中便只剩汉王与三两名侍从。画上墨迹尚未干透,还需再晾会儿。汉王便走回案前,铺设新纸,抬笔蘸墨,于纸上刷刷几笔,便描绘出桃树枝干来。
信笔涂鸦而已,枝干既成,再点缀上红花便可算成。汉王却停笔,在画上仔细看许久,总觉用笔生疏,毫无形态。她学是人物画,并不擅画景。汉王暗自思忖,等明年也好,她还能学学如何绘景。
这样想,她倒不那急。开开心心地继续画下去。
与汉王温婉笑,道:“殿下画得真好。”
她是当真喜欢,汉王松口气,睁大眼睛,问道:“好不好看?”
王妃颔首:“好看。”
形似,神也似,殿下眼中,她竟是这般好。出尘,无争,飘逸若仙子。
汉王彻底放下心来,与王妃同观赏那画。她已极力欲将王妃画得像,但总觉犹不及王妃之万。
桃花色彩艳丽,她调色,换支笔,点点红花点缀在枝头,简洁明快。猛然间,汉王脸色煞白,怔在原地。
那明快画笔失力道自指尖骤然滑下,在纸上点下重重笔,嫣红墨层层晕染开,如鲜血般刺目。
汉王愣愣地呆会儿,眼中溢满惊慌,她不知阿瑶是如何修炼,也不知她道行究竟多深,但她是千年桃树,自非凡人百年寿数可比,千年万年之后,她兴许犹在世上,而那时,她早已是抔黄土。
“阿瑶……”汉王心中唤声,急切地朝外走去。
她步子急,带翻案上砚台,墨汁打在她身上,侍从大惊失色,连唤:“殿下!”上前欲为她擦拭。
汉王忽然又想到,倘若王妃能化作本体,让她画画桃花盛放模样便好。王妃那好看,倘若入画,定美极。便是不能入画,让她看看也是好。
她心中将那棵桃树与王妃等同起来,点都不觉得哪里不对。反倒觉得,原来王妃那好看,其他花都比不上。
汉王面想,面望着王妃,支支吾吾,正欲开口,又想起,花时已过,今年必是来不及,得等明年才好。
当此时,花厅外匆匆走入婢女,向二人行礼,禀道:“殿下,太常府来名管事,有要事欲拜见王妃。”
汉王愣愣,太常府能有什事寻王妃?她双眉竖,道:“不见。”太常府又不喜欢王妃,突然寻来,必不是什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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