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强笑:“先生言重。”除这句,余者也不敢多说什。
濮阳素知此人诡计多端,算无遗策,他来此地,必有目,冷待过后,便笑着与他道:“能遇先生,便是缘分,与王弟话别已毕,不如先生与,同返京?”
卫秀目光在濮阳面上掠过,似有意动,只那意动仅瞬息而已,片刻,她微微笑道:“大长公主素厌见秀,若同返京,岂不是令殿下路生厌。”
二人虽同是辅佐新帝,然而不睦久矣,濮阳以为卫秀虽手将皇帝从籍籍无名长孙,到得先帝青眼,再到夺得储位,立功浩大,但她在皇帝即位后所作所为,无不是使皇
园中另端,忽有箫声起。春和景明,桃花灼灼,佐以箫声悦耳,实乃难得雅事。
濮阳与汉王俱神色轻缓,侧耳倾听。
箫声悦耳,呜咽动人,其中意趣,着实高雅,如清风明月之下,独奏于深林间,无尘嚣喧扰,无世事挂心。
待乐声止,园尽头,便见童子推着轮椅,徐徐而来。
轮椅上是道袍鹤氅高士,高士衣饰素雅,相貌极美,如冠玉,如朗月,满园桃花烂漫飞舞,她自花间穿过,风神曼妙,杳然若仙人。
出镇,今后必有兵祸,八郎在藩国需持身公正,万勿轻易妄动。”
汉王顿时惊恐:“将、将有兵祸?”
濮阳点点头,只她知晓王弟心思单纯,与朝政全不上心,便也不与她分析。见她害怕,又安抚道:“宗王出镇,与朝廷是大患,与你却有好处,你到藩国正可置身事外。不论哪王起兵,总不致来与你为难。”
汉王白着面孔,惶然点头。她也知自身渺小,影响不到大势,未必会有人来与她为难,可即便想明白这点,她仍是害怕。不止忧心自身安危,也担忧大长公主境况。她鼓起勇气,小声道:“置身事外,那阿姐呢,你在旋涡之中,如何保全?”
濮阳目光柔和下来,与汉王道:“总有保全之策。你休忧,照料好自身,才是要紧。”
濮阳与汉王见此人,皆是容色大变,汉王显出惧意,濮阳内敛得多,却是淡淡厌恶轻视。
高士目色淡淡地望过来,抬袖礼:“见过濮阳殿下,见过汉王殿下。”
濮阳道:“卫先生免礼。”
除此之外,并无二话,显是不愿与他多言。
卫秀也不在意,将目光移动汉王身上,笑道:“秀在此地清修数日,不想搅扰两位殿下在此话别。”
汉王点点头,眼中有些黯然,想是知晓自身力薄,帮不上什忙。
大长公主来得匆忙,京中犹有要事等她去处置,叮嘱完汉王,正要催她启程,以免错过宿头。
汉王却是下定决心,红着脸道:“是帮不上什忙,但阿姐若有用得上地方,必全力以赴,与你策应相援。”
君瑶看得不住摇头,小殿下这句无疑将自己从清净之地卷入是非之中。转念想,又觉颇为难得,她分明吓得脸色都白,却仍是许下如此重诺,可见她心中其实是有勇气。
京中萧氏子弟相互倾轧,宗王之间剑拔弩张,新帝与几位叔王更是水火不相容,如此情势,非日之寒,必是多年来相互交恶夺利促成。这等情形,汉王殿下所担忧,既非朝政不稳,也非自身得失,而是濮阳大长公主最后能否保全自身。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