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是她故里,这去,不知何日能归乡土,汉王神色又黯然:“山高水远,天各方,希望你终有重逢之日。”
旁仆役闻此,端上水酒来,酒过便算是送别。
濮阳有急事,先行下山,卫秀紧接而去。汉王也不能多留,她想着濮阳方才话语,时间心绪激荡。可想到要离京,又很不舍。
转头看到那株桃树,满园桃花绽放,争奇斗艳,唯有它冷冷清清,只树绿叶而已,顿时觉得,它与自己般寂寞。
汉王走过去,想再摸摸它叶子。
清风忽起,枝叶簌簌。
帝与宗亲、朝臣离心。
但二人同处营,虽不和,面上却保持着平和之交,卫秀突然将真相道破,濮阳时竟难以接话。
卫秀见濮阳未反驳,垂眸笑,那笑竟似有苦涩之意,她缓缓说道:“京师是非之地,殿下便未曾想过抽身而去?”
濮阳神色肃,不知她是何意。
卫秀又道:“向来祸患不怕在外,就怕在萧墙之内。”
汉王指尖将要碰到那片绿叶,却碰个空,那叶子看似在眼前,却在更高地方,汉王便踮起脚尖,想要碰到,可那叶子长得甚高,怎也碰不到。
汉王拧眉,方才明明摸过,怎碰不到。
园外家令连连呼唤,远行在即,耽搁不得。
汉王很不高兴,伸出食指轻轻戳戳树干,这下戳到,汉王弯唇,又改戳为抚,道:“你长得这样好,却不能绽放光彩,太可惜,会请托寺中僧人,好生照料你,待来年,你便能如其他树那般开花。”
只是纵然明年繁花满枝,她怕是也看不到。
濮阳若有所思。所谓萧墙,便是宫室围墙,卫秀是暗示她皇帝对她已有恶意?
卫秀言尽于此,她行事素来点到为止,可今日,不知怎地,又多说句:“殿下思之慎之,当早作决断。”
二人向不睦,便是政见也多相悖,在朝中更是相争已久,卫秀话,濮阳怎敢全信,她淡淡笑,顾左右而言他,指着汉王道:“汉王幼弟,纯粹无伪,恐遭人欺,先生若当真关切,不如多加照拂。”
卫秀闻此便知公主不信她,她眼中划过抹怅然,看看汉王,没说什,却是轻轻点下头。
经卫秀扰,方才话语也不好再继续,濮阳与汉王道:“时候不早,该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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