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爸爸请喝酒,说这年多辛苦,”李月驰声音几不可闻,“她病危。”
唐蘅不知该回答什,沉默片刻,说:“节哀。”
“其实不是第次,之前也下过病危通知书,但是这次……可能挺不过来,”李月驰吁出口气,又扬起脸,“你看说对吧,切都有代价。”
“她也是代价?”
李月驰摇摇头,不说话。
李月驰恶声恶气地叫他:“不许动。”把他摁在墙上,用力吮吸他嘴唇。他颤抖手臂碰到装花椒玻璃罐子,险些将那罐子碰翻在地。李月驰却什都不管,只是用力掰正他脑袋,迫使他看着他。
两个人呼吸绕在起,李月驰说:“学弟。”
唐蘅伸手,抚抚他汗湿鬓发。
李月驰说:“你唱吧。”
又是《夏夜晚风》。今晚他坐在草地上唱这首歌时候,以为那是最后次。
,就碎掉。
好像已经没有回头路。唐蘅用力抓着李月驰手,知道自己在犯错。也许他经常犯错——别人眼中错,譬如执意出国,譬如和付丽玲吵架,譬如突然决定去东京交换。但他从不在意,如果他们定要认为他是错,那便认为吧。
唯独这次不样,这次他知道自己在犯错,客观上,主观上,都是错。
他怎可以趁人之危?李月驰喝醉,他女朋友还在中心医院住院,而现在,此时此刻,他用力抓住李月驰手,唇间还有李月驰烟味。不只是犯错,而且很无耻。他坦荡又嚣张地活二十多年,这是第次希望自己忘自己是谁。如果能下雨就好,,bao雨,冰雹,锥子似落在他身上,砸痛他,砸醒他。可是今晚没有雨,今晚夜空雾蒙蒙连月亮都没有,也许月亮也觉得他们不堪见,不堪闻。
就这次,唐蘅想,他认罪,但是就这次。
这天晚上唐蘅留宿在李月驰出租屋,两个人挤张单人床。李月驰很快就睡着,呼吸沉沉,似乎格外疲惫。唐蘅则睁眼望着那方狭窄窗户,原来站在窗前并不能听见“长爱”歌声,原来李月驰早就见过他。就这直望到后半夜,他知道今夜过
唐蘅声音有些颤,好像嗓子不是自己,夏夜里晚风,吹拂着你在怀中,李月驰低下头把脸颊埋在他肩窝里,热热,月亮挂在星空,牵绊着你诉情衷,他们肌肤相贴时汗水融进汗水,分不清哪些是他,哪些是李月驰,颗寂寞心爱,个还在等待爱,唐蘅唱不下去,后脑勺抵在坑坑洼洼墙壁上,闭眼。
李月驰没有抬头,问:“你哭?”
唐蘅咬牙反问:“你还难受吗?”
“难受,”李月驰放慢语速,“喝得太多,头疼。”
是,否则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怎能出现在这里。唐蘅想。
唐蘅哑声问:“们去哪?”
李月驰抬起另只手,用拇指指腹蹭蹭唐蘅脸颊:“想听你唱歌。”
“在这?”
“去家。”
于是两人相携而去,好像切都那自然,自然得令人感到可耻。他们在漆黑巷子里牵手,路过幢幢待拆旧屋,脚步快得像场逃逸。最后简直跑起来,垃圾堆臭味也顾不上,噔噔噔爬楼险些绊倒,开门倒进屋子里,又开始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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