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说什?”
“‘唐蘅发烧!’‘他在家?’‘对呀对呀高烧四十度!’‘现在过来。’‘你不用来啊他妈在家呢。’‘蒋亚,到楼下。’——以上是俩对话,您品品,他还爱吗?”
“滚蛋。”
“害羞?”蒋亚笑嘻嘻道,“你是没看见他那脸色,就昨晚——哦不今天早上——下楼时候,靠,他站那儿,像个鬼样。”
“昨晚李月驰去哪?”
“咋知道。”
“他是不是……来找。”
“没啊。”
“蒋亚。”
,二,三,四,五,六,七,八。八个烟头。在那撮烟灰旁边地面上,有抹很深灰黑色印记,可以想象吸烟人是如何用力把烟头摁灭在那里,八支烟,那个人在这里站多久?
这栋楼里住户大都是汉大退休教职工,唐蘅从未在楼道里见过有人抽烟。
就算是抽烟,也想不通谁会连抽八支。
唐蘅跟付丽玲买药,又到超市去,买四盒阿根廷大虾、两个果篮,打算并送给对门邻居。
到家才下午两点过,付丽玲把药和礼品送去,然后盯着唐蘅吃完只苹果,才回房睡午觉。她叫唐蘅也睡会,唐蘅点头应下。
到中午时候,天色非但没有明亮些许,反而更黯淡。唐蘅吃感冒药,脑子有些昏沉,躺在床上将睡未睡。
“宝宝,出去趟,”付丽玲走过来,把手机从唐蘅手里抽走,“你睡会儿,别躺着看手机,啊。”
“你去哪?”
“买盒新退烧药给对门送去,再给人家买点水果什。”
“和你起去吧。”唐蘅支起身子。
唐蘅直接挂电话。
他飞速穿好衣服,抓起钥匙钱包,轻手轻脚地溜出家门。还好付丽玲在睡觉,否则是定不会放他出去,不过,等付丽玲醒,他又该怎向她解释呢?唐蘅已经顾不上这些问题,他只觉得自己忍不,多分钟都忍不。
冲到楼下,学校清洁工人
“……”
蒋亚嘟囔句什,唐蘅没听清。然后他拖长声音,十分无奈地说:“他在你家楼下站大半夜,回去时候他还在呢,说你退烧,他也没走。”
唐蘅下子屏住呼吸。
“你说你俩,唉,干嘛这折腾啊,”蒋亚打个哈欠,欠嗖嗖地说,“个发烧,个守夜,真不嫌累。”
“他说什吗?”
刻钟后,唐蘅裹紧羽绒服,溜进阳台。
“蒋亚,”他压低声音,“醒没?”
“大哥,你是睡舒服,他妈早上五点才到家。”
“谢。”
“有屁快放。”
“不行!你才刚退烧,再冻着怎办?”
“多穿点,”唐蘅坚持道,“家里太闷,想出去走走。”
付丽玲拗不过他,最终还是母子俩起出门。唐蘅穿羊绒毛衣,保暖裤,外面套条长过膝盖羽绒服,又被付丽玲逼着戴上毛线帽子和口罩,整个人只露出双眼睛。大概是发烧缘故,唐蘅感觉身体软绵绵,下楼梯时动作也比平时缓慢些。站在楼道口,付丽玲探出手去试试:“又在下雨。”
她撑开雨伞,自言自语般:“今年冷得真早。”
唐蘅低头,盯着消防栓旁边撮烟灰,和零零散散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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