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无法理解孕妇对腹中孩子感情,那明明是个她们从来没见过、还没有成型孩子。
没有又怎样?反正可以再生。
但是只有孕妇自己知道,自己承担个生命重量,日日夜夜感受腹中另个生命诞生与成长,这是多奇妙又温暖体验。
而朝辞比寻常孕妇更甚,因为他见过自己孩子,他疼爱这孩子数十年。他放弃不是个从没见过、没有成型孩子,而是早已嵌入他骨血玦儿。
他怎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这……先前已经服用四副汤药,娘娘腹中孩子已经停止生长,无力回春。就算此刻停药,孩子之后也只是个死胎,皆是反而对娘娘身体损害更大。”太医斟酌着字句,小心翼翼地说。
朝辞脸色也在顷刻间彻底灰白下来。
楼越也浑身冷下来。
在失望和心疼后,他好像又冷静下来。这个孩子,他本来就不能留下。
他沉默许久后,开口道:“那药……再熬碗。”
他顿顿,声音有些沙哑:“那药……阿辞倒。你来看看,还有没有保下孩子可能。”
太医署令真是头皮发麻。
就算这最后碗没喝,可前面也喝四次,皇后腹中这孩子几乎不可能还能活下来。
但是既然陛下这说,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先帮朝辞把脉再说。
万……还有希望呢?
哭得浑身都在颤抖。
他抓着楼越衣袖,对这个伤透他、此刻又要杀害他孩子人苦苦恳求。
楼越心脏像是被这哭声掐住、刺穿。
他也忍不住红眼眶。
过好会儿,楼越才哑声对林程道:“请太医过来。”
此时楼越没注意到朝辞口中说出“玦儿”,也无暇顾及这个。
他心都被朝辞哭泣和绝望揉烂。
但是他还是赤红着眼,看着宫人:“愣着做什?快!”
朝辞猛地瞪大眼睛,在楼越怀里挣扎起来:“不!”
“他还没死!玦儿还没死!”
至少玦儿现在还没死……
救救他、不要就这样杀死他……
泪水溢满他整个面部,狼狈又悲戚,状如疯魔。
朝辞将手递给太医署令,眼含希冀地看着他,像是抓着最后分希望。
太医把完后,却沉默许久。
朝辞神色也随之越来越沉下去。
“到底如何?快说。”楼越催促道。
他其实也知道凶多吉少。
太医没过多久就赶到,今天是服药最后天,其实楼越也早就嘱咐他在最近地方候着,能第时间照顾到小产朝辞,避免意外。
来依旧是太医署令,他见地狼藉,默默垂泪娘娘和抱着娘娘陛下。
看来事情并不顺利。
他脊背发寒地想着。
他正想跪下行礼,便听陛下对他说道:“快过来帮阿辞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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